在宮中有人騎馬,本就是最大的忌諱,除非皇權特許,否則斷不敢有人如此。
莫說是其他人,就算是內閣大學士敢如此,那也是僭越之罪。
“出了什么事?怎么會有兵入城……”
“是何方人馬……”
那浩浩蕩蕩的人馬,越來越近,這時……終于有人看清了。
騎馬走在最前之人,拉了拉韁繩,馬兒便加急了步子。
于是……馬蹄聲更為急促。
咯咯咯咯咯……
眾人看到了馬上之人,起初只覺得此人灰頭土臉,可細細去看……已有人魂飛魄散。
那是……
陛下……還魂了!
這可不是還魂嗎?
尸骨還在奉先殿里呢!
可現在這個不是陛下,又是誰?
一時之間,百官有驚有慌,個個手足無措起來。
眾人嘩然。
倒是有人率先拜下道:“臣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萬歲……”一個個人拜倒。
無論是喜悅的,還是不甘愿的,亦或者是震驚的。
此時一個個拜下。
天啟皇帝抿著唇,只是冷笑,微微抬著頭,那雙冰冷銳利的眼睛,只看著皇極殿。
大臣們現在不明就里,心里只覺得無比的震撼,這個時候,完全是措手不及,完全已沒有應對的能力了。
百官叩首,紛紛腦袋伏地于馬下。
天啟皇帝繼續打馬向前,也沒有叫平身,而后至漢白玉的階梯之下,利落地從馬上翻身下來,接著一步步地拾階而上。
張靜一等人則按刀,轟然與一隊隊的生員尾隨其后。
咔……咔……咔……
這聲音朝著殿中深處延伸。
而在這殿中。
可憐的長生,此時正任由人擺布著,送至了御椅上。
這御椅寬大,他覺得硌得慌,卻沒有借力的地方,幾次差點要掉下來。
這時……太康伯張國紀正跪在御椅下,一面拿手攙住隨時要從龍椅上墜落下來的長生。
長生生氣了。
因為他已坐了接近半個時辰了。
冗長的禮儀和身上繁重的禮服,令他渾身難受。
而且對于這個太康伯張國紀,他是極陌生的,只曉得乃是張皇后的爹。
身邊的伴伴,哪怕是親近的人,一個都不在近前。
即便是魏忠賢這樣的大伴,算是他最熟悉的人了,此時卻只能躬身站在數丈之外。
能進此殿的大臣,至少也是尚書、侍郎的級別。
禮部尚書、侍郎齊至。
再加上幾大國公,以及一些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