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沉吟片刻,很是認真地想了想道:“尚好,主要是第三段聽得云里霧里的,而且一艘打十艘,總覺得有一些不踏實啊!”
張靜一便很是淡定地道:“那就改為以一當百,天下無敵,嗯,陛下愛聽這個……”
盧象升:“……”
于是張靜一又興沖沖地跑去改章程。
還是太保守了,盧象升居然聽的都不夠激動,讓陛下怎么情緒上的來?
幾經刪改之后,這奏報總算改得令張靜一滿意,終于給送了上去。
完成了一件如此重要的事,張靜一也總算能松口氣。
這時……卻有校尉來報道:“殿下,孔府的人進京朝見了。”
張靜一毫不意外,淡然地點點頭道:“既如此,立即傳喚吧。”
這校尉卻又道:“殿下,此時只怕多有不便。”
張靜一便微微皺眉道:“多有不便是什么意思?”
這校尉便如實道:“那衍圣公還未入城,在這城外十里,便有許多的大臣和讀書人紛紛去迎接了。”
于是張靜一又問:“都是哪一些人?”
“朝中有數的,都去了,連黃公、孫公人等……也都派了自己的子侄去,大學士李國、劉鴻訓親自去了迎接,各部尚書,除兵部尚書崔呈秀只派了一個門生之外,也都告假……除此之外……還有……”
還不等這校尉繼續說下去,張靜一便似笑非笑地道:“好大的派頭,只怕陛下擺駕回宮,也沒有這樣的派頭。”
此時,校尉又道:“似乎……大家別有心思。”
“什么心思?”
“希望咱們錦衣衛……不要為難衍圣公……”
張靜一若有所思地端坐下來。
其實他當然知道這些人的心思。
這事太大。
那些對張靜一抱有善意的人,只怕擔心張靜一捅馬蜂窩,所以不希望張靜一做這個惡人。
那些對張靜一抱有惡意之人,就更不必說了,敢動衍圣公一根毫毛,這就是挖他們的根。
張靜一此時又道:“去了多少人?”
“沒有一萬,也有數千,總而言之,人山人海……轎子都擠不下了。”
張靜一便笑了笑道:“你看看,果然是干得好,不如投胎投得好。這些人,都不必理會,繼續讓人去傳喚。他來不來,是他的事,來有來的手段,不來有不來的說法。”
“喏!”校尉點點頭,再沒有猶豫。
至少在這兒,大家只認張靜一的。
張靜一站了起來,隨即直接帶人,前往大獄。
大獄這里,早有人在此迎候了。
不過鄧健還在遼東,因而只有王程在,王程覺得事情重大,所以親自在此督促。
數百個校尉,早已列成一排,一個個穿著簇新的魚服,腰間挎著繡春刀,頭戴著鐵殼的范陽帽子,此時個個站的筆直,紋絲不動。
只等張靜一的人馬到了,便都齊聲見禮。
張靜一坐在馬上,來回策馬走了幾步,而后厲聲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守住此處各處路口,除傳喚之人,不得我的批準,任何人不得出入。誰膽敢越雷池一步,立殺無赦。”
“再調撥一隊人馬,扼守附近街巷,所有的明探,暗探,都給我動起來,東廠和北鎮撫司那邊,派人去聯絡。告訴那邊領頭的,今日開始,他們協助本王行事,出了差錯,無論是誰,也絕不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