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這玩意……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因而……又開始在里頭夾帶一些私貨,比如X山不孕不育……不,比如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大抵都是生員們擊建奴,或是智斗土財主之類。
反正……故事越簡單越好,有不少閨閣中的女子,勉強識字,讓人買了胭脂水粉來,打開精美的小盒,便可見熏香的紙上,印著一行行小字。
在這個娛樂匱乏的時代,這等宣傳簡直就是大殺器。
以至于京城中的寡婦、閨閣中的女子們,對東林軍校和錦衣校尉的好感直線暴漲,頓時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偉男子,其余男子,皆為爛魚臭蝦。
某種程度而言,當你影響了女人的價值觀時,那么在這價值觀之下,自然是可塑造出新的男子群體的。
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好歹婚娶之事,總要詢問一下女兒的心意,這女子若是堅決不從,狠心的爹娘自然不管不顧,可不狠心的,就難免要尋媒人到處尋生員和校尉了。
這種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
至少每年立志報考軍校的人,可謂是年年暴漲。
人們到處都在尋報考的資料。
甚至還有寡婦,身上有萬貫家財,只求一個生員的丈夫。
在一個社會,女人是什么樣,男人就會塑造成什么樣。
因而,只要引導了女子的喜好,那么比之說破天來宣傳軍校的好處,也不及這等小手段。
張靜一甚至還破天荒的在軍校之中,設立了東林軍宣傳司,專門就是進行無孔不入的宣傳。
以至于還出現了大過年的時候,免費發放門神畫像,而這門神的畫像,卻是東林軍形象的事。
只有深入人心,才可引導社會的潮流。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一個好的引導。
倘若引導人去傾慕那十里秦淮河上涂脂抹粉的浪蕩公子哥,亦或者是粉墨登臺的戲子,這可能就真真得等孔尚任每日來唱誦: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之類的詞句,每日放出悲歌,哀嘆興亡更替,人如草芥了。
在內憂外患的時代,靡靡之音確實是奢侈品。
因而,現在這天下,逐漸開始分化,一是傳統的道德和傳統,另一個便是張靜一通過樹立東林軍而推崇出來的新的道德和傳統。
當然……此時兩者之間還未發生激烈碰撞,這是因為,讀書人所推崇的東西,終究還屬于上層建筑,而張靜一則是極注意中層和底層的百姓的宣傳。
其實校尉們沒一個是傻子,自然清楚今日要傳喚的是誰。
不過張靜一一聲號令。
數百人立即行動,一時之間,大獄內外,肅殺一片。
其實那孔衍植入京之前,本是略帶著幾分惶恐不安的。
不過到了京師之外,卻見這里人山人海,心下稍安,于是給眾人紛紛見禮。
而后被眾人的擁聚下迎入城。
可一進城,卻立即見一隊錦衣衛挎刀而立,個個面露嚴厲之色。
這一下子,倒有人上前道:“我乃……”
“滾開!”為首的百戶凌厲地吐出兩個字,而后冷著臉道:“我奉遼東郡王之命,特來傳喚衍圣公,誰敢阻攔,即為從逆,依律,殺!”
鏗鏘……
一聲聲龍吟一般的聲音。
卻是后頭數十個校尉,齊刷刷的將刀拔出一半。
那明晃晃的刀身,驟然讓人心中生怯。
那本是想要來疏通的人,也是朝中重臣,此時頓覺得顏面大失,氣得瞠目結舌,卻終究還是沒有吭聲。
孔衍植見狀,反而走上前去,溫和地微笑著道:“既如此,老夫隨你們去。”
說罷,便匆匆上轎,在一隊校尉的押送下,直往那大獄而去。
那些本是來迎接的人,看著那遠去的轎子,頓時沉默,烏壓壓的人……在短暫的沉默之后。
有人拂袖,冷笑道:“罷罷罷……讓他們去胡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