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們弒君的這個環節之中,卻還需要重要的一個環節,那就是宮中。因為弒君只是第一步,弒君之后的下一步,一定是操控朝局。若是宮中無人,他們就和一群蟊賊沒有分別。可他們不是蟊賊,他們是巨寇。巨寇所圖謀的乃是天下,怎么可能,只冒失的弒君,卻沒有給自己善后的方法呢?臣思來想去,他們既要善后,那么唯一的機會,就還是廢后張氏了。”
天啟皇帝冷笑道:“一個廢后,又有什么用?”
張靜一立馬就道:“當然有用,且不說廢后張氏執掌宮中這么多年,宮中一定有不少的親信之人,另一方面,她剛剛被廢,只要天下人認為,張氏被廢,是因為陛下聽信了讒言就好,這張氏的名聲極好,到時,自會有他們的人……為張氏爭取。而連接張氏最重要的環節,就是太康伯張國紀!”
本來張靜一確實不敢斷定張國紀就是主謀之一,可一得知南鎮撫司可能謀反,頓時就可以確信了。
天啟皇帝點頭,而后看向張國紀,接著咬牙切齒地道:“朕已饒你一次,想不到你還不肯收手。”
張國紀此時只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
天啟皇帝又對那吊在房梁上的麓山先生道:“你說……他與你究竟是什么關系?你們還有哪一些同黨?”
麓山先生只是冷笑:“你們說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天啟皇帝便冷哼道:“好,朕就剮了你。”
張靜一勾唇一笑道:“陛下,剮了太可惜了,陛下難道忘了,臣保證一日之內,一定能審出結果嗎?”
天啟皇帝這才咬了咬牙,而后又道:“一日之內?”
張靜一斬釘截鐵地道:“一日之內,水落石出!”
“好。”天啟皇帝道:“不過,朕得到邊上看著,學一學。”
張靜一道:“陛下聰敏過人……天文地理……無一不……”
“好了,趕緊審,審出來了,朕有重大賞!”
張靜一定了定神,隨即道:“來人……先將所有人犯,統統押去新縣。”
………………
這張國紀被人上了鐐銬,押送到了新縣之后,卻枯坐著,依舊一言不發。
他顯然是打定了主意,如今……橫豎都是死無葬身之地,絕無幸免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很快,他便被拉去了審訊室。
在這里,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玻璃,在玻璃的另一邊,正是是天啟皇帝人等。
而張靜一此時,則擺了一張桌子,坐在了張國紀的對面。
這新縣的大獄,張國紀已經來過一次,只是此次再來,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