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吏部,也不能一言九鼎,因為吏部還有給事中進行監督,哪怕是吏部給事中愿意配合,這上頭還有內閣。更不用說,隔壁的都察院還有翰林院,可都在盯著你吏部呢!
除此之外,若是級別高一些的官員,則需要進入廷推的程序,也就是說,需召集五品以上的官員廷推,哪怕皇帝已經有了比較屬意的人選,若是在廷推之中被人推翻,也有可能最后出現糟糕的結果。
倘若在這過程中,還遭了御史的彈劾,這好事也可能變成壞事。
這也是為何張靜一說,皇帝都做不到決定一百三十二個大臣的人員,他可能能挑選一些重要的大臣,但是做不到隨心所欲的程度。
張國紀很是篤定地道:“這是事實。”
張靜一道:“還有什么線索,你要清楚,就算你不說,其他人也會交代。而且你說的話,若是和其他人說的有出入,我若是知道你在胡言亂語,胡亂攀咬,那么就不能怪我無情了。”
張國紀道:“我絕沒有隱瞞……我之所以說你們人心向背,就是因為如此,國家養士兩百多年,這兩百多年,士人與你們已是離心離德,已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難道這還不足以讓你們警醒嗎?”
“事到如今,你們卻還在此繼續放縱自己,就算今日逃過了一劫,可遲早釀生大禍。你要清楚和明白,他們可不只是我這幾人而已,他們的人,早已遍布于朝野,也早就根植于天下府縣了。”
張靜一便冷笑道:“是嗎?很不巧,我打的就是這些狗屁士子。”
說著,張靜一便道:“你再好好想一想,還有什么要供認的。”
說罷,他走出了審訊室,武長春笑嘻嘻地在外頭候著。
張靜一板著臉道:“他的話,你聽說了嗎?”
武長春小雞啄米似地點頭:“聽了一些。”
“你什么感受?”
武長春嚇了一跳,一時不敢回答,倒不是他沒有什么想說的,而是生怕自己說錯了話。
張靜一一眼看穿他似的,只道:“你但言無妨,今日讓你暢所欲言。”
于是武長春道:“當初小人在遼東的時候,也見識過不少投靠建奴的讀書人,那些讀書人……就聽話許多,絕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因而,這建奴之主,雖大多是粗野之人,卻在遼東,被讀書人稱之為圣主。”
“可到了關內,小人大受震撼,很是看不懂,同樣都是這些讀書人,怎么就個個都是膽大包天之人?倒好像,天下是他家的一般。”
說罷,武長春又膽戰心驚地道:“小人……實不該多嘴,萬死。”
張靜一只笑了笑道:“是啊,說也奇怪,其實我也大受震撼,看不甚懂。”
武長春小心翼翼地看著張靜一道:“或許,這便是人們所說的……升米恩,斗米仇?”
張靜一點點頭,而后道:“繼續伺候著太康伯吧,還有另外幾個,我要從他們口里,撬出一切有用的訊息來。”
說著,張靜一便匆匆趕往隔壁的房里。
在這里,天啟皇帝已在等候了。
在張國紀愿意招供的時候,其實……張靜一就隔絕了審訊室和隔壁的聲音了。
道理很簡單,在天啟皇帝的身邊,還有不少的人,當然不能讓他們統統聽了去。
…………
第一章送到,今天起的有點晚,昨天碼字太晚了,國慶期間,繼續更新,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