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是話里有話,認為這是天啟皇帝虐待自己的兄弟,而至于張靜一,十有八九,就是幫兇。
只是此時,天啟皇帝顧不得這么許多了。
好在……朱由檢只是虛弱而已。
張靜一簡單施救之后,他呼了一口氣,終于幽幽醒轉,而后紅著眼睛道:“張……張……”
睜眼的第一句話,竟不是奔著天啟皇帝去的,而是朝著張靜一。
大家便紛紛看向張靜一,眼神更加的古怪起來。
看來……罪魁禍首是張靜一了呢!
說到此處,朱由檢已是哽咽難言,眼淚嘩啦啦的落下來。
張靜一倒是淡定,道:“殿下有話便說。”
“還說什么?”李國脾氣火爆地道:“若不是趕去了遼東受罪,何至如此……這還不是遼東郡王殿下的主意?”
總算抓到了一個把柄。
朝綱紊亂,竟至于此,這張靜一……真是禍國第一奸賊。
張靜一壓著火氣,事實上,他見著朱由檢是很驚喜的。
這時,朱由檢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后道:“張兄弟……張兄弟……成……成了……”
“成了……”
張靜一聽到這話,頓時腦子嗡嗡的響,他看著朱由檢,有些不可置信。
張靜一自是明白朱由檢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畢竟只是試驗品,事實上,張靜一是做好了死磕的準備的,一年不成就十年,十年不成就二十年,十年之內成功,他便可以慶祝。
此時,張靜一激動地道:“真的成了?”
朱由檢猛地點頭:“皇天保佑……真的成了……成啦……哈哈……”
他的話,生澀難懂。
百官們個個面面相覷。
朱由檢大笑,而后又拼命地咳嗽,他努力地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幾分氣力,居然掙脫了宦官,徐徐地站了起來,而后,朝著天啟皇帝叩首:“臣弟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天啟皇帝激動不已,立即上前攙扶他:“不必多禮,你回來,為何不提早說一聲,出了什么事?遼東那兒……又出亂子了?”
“陛下……”朱由檢激動地道:“亂子雖沒有出,卻也是出了天大的事,此事……足以改變國運!”
改變國運……
天啟皇帝詫異地道:“改變什么國運?”
朱由檢道:“臣弟奉旨,在張兄弟的指導之下,在義州衛屯田,這一年多來,引進了黑麥,臣弟在義州衛,開辟了田地千畝之多,今日……今日……終于有了收獲……”
義州衛……
站在一旁的孫承宗一聽,頓時眼皮子一跳,他當初可是督師遼東,遼東的天文地理,他俱都了然于胸。
聽到義州衛三個字,他第一個印象就是不毛之地,那個地方,雖是軍事重鎮,但是更靠北,七文更低,而且土質也不好,遼東其他地方,就算種不出糧,可至少還能長出野草,畢竟野草的生命力是最頑強的。
可那義州衛,真是不毛之地,連野草都不茂盛……
就那么個鬼地方……
能種出糧來……那就真是有鬼了。
于是孫承宗不確定地道:“殿下,您說的……是義州衛?”
“對。”朱由檢確定地道:“正是義州衛……這一點,陛下和張兄弟都知道的,連地方都是張兄弟選的,說是……既是試驗田,當然也要有實驗的意思在,若是去好地方,反而沒辦法進行觀察……只有義州衛……最合適。”
孫承宗聽到此,已是失色。
其他的大臣,隱隱也聽出了一點什么,此時一個個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