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塵土四起。
天啟皇帝不禁振奮,倒是身邊的宦官,擋在了他的面前,害怕這塵土席卷到天啟皇帝的身上。
后頭百官們,還有人面帶怒容,也有人若有所思……
李國又氣呼呼地喝道:“私闖我宅邸,還毀我墻院,此奇恥大辱!張靜一,你承擔得起干系嗎?”
“承擔得起。”張靜一斬釘截鐵地回答。
這一句話,差點沒將李國噎死。
張靜一道:“我忝為左都督,錦衣衛指揮使,直駕侍衛、巡查緝捕,監督百官,有什么事承擔不起?來人……將這陳睿的府邸,給我抄了,挖地三尺,也不得放過,這是我說的,誰敢阻攔,便格殺勿論。這干系,我來承擔,若是查抄錯了,我張靜一自當受罰!”
說罷,他厲聲的道:“動手!”
錦衣衛上下官校聽罷,此時抖擻精神,齊聲應諾。
而后如潮水一般,順著坍塌的院墻,沖入了隔壁的府邸。
此時,鄧健大手一揮,道:“能大量藏銀的……至多三處,帶一隊人,隨我來……”
于是,百戶劉文秀大手一揮:“新區百戶所來!”
“喏!”
…………
李國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瞳孔收縮,努力地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
另一邊,李家的家眷還在嚎哭和喊冤,口呼清白。
百官個個皺眉,一言不發。
李國咬著牙道:“張靜一,就算里頭藏匿了銀子,與老夫何干?老夫的住處,與這么多人為鄰,難道……盡都……盡都……”
張靜一勾唇一笑道:“現在又不是查抄你家,你慌個什么呢?”
李國則道:“陳睿何罪,沒有駕貼,不得旨意,豈可輕易侵門踏戶!你們不但要構陷老夫,還要陷害尋常百姓嗎?”
張靜一笑著道:“陳睿和你有沒有干系,到時就知道了。”
不多時,那僉事劉一奇已匆匆而來,道:“都督,尋到了陳睿的文牘,確實有這么一個人,不過……”
張靜一按著腰間的刀柄:“不過什么?”
“不過此人在江南,曾做絲綢的買賣,就是……有些對不上。”
“對不上,怎么對不上?”
“這人……黃冊中的記錄……寫著……他生于嘉靖三年……而這宅邸,是八年前購置的……如果……如果……卑下算的沒錯的話……八年前……陳睿購置宅邸的時候,理應快一百歲了。”
張靜一倒吸一口涼氣,好家伙,居然還是一個老壽星。
張靜一道:“這樣說來……這個陳睿還是個活神仙?”
“……”
對于這個時代的壽命而言,莫說一百歲,便是八十歲,都可算是變態級別的高壽了。
張靜一道:“他的子女呢?”
劉一奇道:“上頭記錄,他只有一女,不過早在嘉靖三十二年,就許配給了人。”
張靜一道:“也就是說,他沒有子嗣?”
“沒有!”劉一奇肯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