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法司,居然不約而同要求審問。
而魏忠賢,偏偏又反對。
這對天啟皇帝而言,不啻是試金石,他正好掂量一下大家的成色。
被點到的黃立極,只好上前道:“陛下……臣以為……”
黃立極苦笑,他其實并不想做這出頭鳥的,可此時已經避無可避了,于是硬著頭皮道:“臣以為還是審一審吧,這并非是壞事,否則……要將國家的法度置之何地呢?”
不遠處的劉鴻訓,不等天啟皇帝詢問,便已站了出來:“臣也以為應當審一審。”
天啟皇帝聽罷,心里已有一些數了,他目光落在孫承宗的身上,本是想問一問自己的授業恩師孫承宗。
可話到嘴邊,突然忍住,他有些不敢細問,害怕得到的結果令他傷心。
此時的天啟皇帝,已沒有了方才入城時的豪氣,蓋因為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事兒,自己還是想簡單了。
于是他道:“張卿,你來說說看。”
張靜一依舊淡定,道:“既然要審,也無不可,錦衣衛這邊……若是不同意,難免被人詬病專斷,既然有人愿審,臣倒是落一個清閑。”
天啟皇帝見張靜一一副樂得清閑的樣子,心里便有了計較,道:“既如此,那么就如你們所愿吧。”
這三人頓時大喜過望,紛紛道:“謝陛下。”
此時,天啟皇帝其實已是歸心似箭,他的心思在宮里,自己的兒子已經許久不見了,他在外的時候,便一直掛念,眼看家門在前,于是再不耽誤,繼續打馬入宮。
等天啟皇帝的背影走遠了,其余之人,便紛紛散去,各自忙碌去了。
倒是魏忠賢,居然沒有立即跟著天啟皇帝入宮,而是朝張靜一看了一眼。
張靜一迎著那目光,倒是意會。
二人便索性……不約而同的至大明門的城樓,屏退了左右的衛兵。
站在這里,看著遠處連片的官衙,魏忠賢率先道:“這一番去江南,真的嚇死人了。”
“魏哥……”張靜一笑道:“這有什么嚇死人的?”
魏忠賢便道:“是咱受了驚嚇,咱現在才知道,陛下是真的主意已定,真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事先陛下雖然有所征兆,可咱終究不知陛下的決心這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