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鍋爐自個兒在地上走。”張靜一很認真地道。
天啟皇帝驚詫道:“自個兒走?木牛流馬?”
張靜一:“……”
天啟皇帝笑著道:“如此,豈不你還成了諸葛孔明不成?”
這個時代,有賴于戲曲和各種演義的流行,諸葛孔明已經流行了。
這滿天下,不知多少人是這諸葛孔明的粉絲,也就是在明朝中后期開始,諸葛亮開始慢慢的超越了周公、管仲這些人,成為了智慧的化身。
張靜一便咳嗽道:“咳咳……這個創意很好……”
不過天啟皇帝畢竟記掛著他的銀子,倒是沒有心思繼續追問下去。
他腦子里,覺得這大抵就是木牛流馬的玩意,不過木牛流馬到底是什么,其實他自己也無法確認。
作為一個木匠,他其實對于木牛流馬是有過興趣的,這豈不是一下子給天下節省了無數的畜力?
可就是因為他做木匠過于成功,便意識到木牛流馬是不可能實現的,諸葛亮這玩意,是騙人。
另一頭,旨意火速發到了刑部。
對刑部尚書狠狠地申飭了一番,隨即便要求刑部尚書推翻此前的案子進行重審。
不過很快……朝廷就被打臉了。
因為刑部給事中,直接封駁了旨意。
所謂封駁,其實也是大明制度的特點。
為了防范皇帝瞎出主意,因而旨意下到了各部,各部的給事中,是有資格封還旨意的。
意思就是,這個旨意我們不執行。
只是……封駁畢竟不是小事。
三大臣于是又免不得碰頭商議。
左都御史李夔龍有些擔憂,忍不住道:“老夫聽聞陛下震怒,對此案極為不滿,諸公怎么看?”
刑部尚書薛貞則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顯得不驚不慌,道:“給事中已經將圣旨封駁了去,從法理上而言,我等可不奉詔。”
李夔龍點點頭,嘆了口氣道:“這些日子審下來,真是觸目驚心啊,他們竟凌辱大臣到了這個地步,如此肆無忌憚的屈打成招,指鹿為馬。多少正直之士受盡了屈辱,若是我等不過問此案,真要按著他們這樣的搞法,天知道多少人要蒙冤,更不知多少人要受難。”
“諸公,這天下人無數的眼睛都在看著我們呢,是遺臭萬年,還是流芳千古,只在今日了!到了如今……得拿出舍我其誰的底氣才是,如若不然,這么多人慘遭毒害,我等于心何安?”
薛貞頷首點頭:“是極。”
大理寺卿陳揚美慢悠悠的呷了口茶后,隨即便鎮定自若地道:“就這么辦,咱們盡快的審,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這三司加快了審問的步伐,一個個審下來,竟是發現絕大多數人都是冤屈的。
這一下子,引發了舉朝嘩然。
什么所謂的叛逆,根本就不存在的,絕大多數人人在南京城,對外頭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當初是聽說流寇要殺到南京城來,大家人心惶惶。
而負責‘平叛’,真正知道內情的,則多是像魏國公徐弘基,以及一些武臣。
不出幾日,又有許多剖白自己忠義的詩詞開始流傳于市面,都說是大獄中的‘罪臣’所作。
甚至還傳出,連刑部大獄不少的牢頭和差役都為他們流淚。
這消息一經傳出,便開始攪得天下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