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端坐不動,他露出惋惜又惆悵的樣子:“不必管,這不是我們的事。”
“這……”
魏忠賢抬頭,凝視著這隨堂太監楊順,慢悠悠的道:“也不必慌,既然和我們無涉,那么便穩重一些。”
“干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奴婢聽說宮外頭有一些傳言……”
魏忠賢笑了笑:“傳言……是編排咱已眾叛親離了吧?”
“這……”
魏忠賢淡淡道:“眾叛親離,也比失了自己的本份要好,宦官就是宦官,做宦官就是伺候人的,不要以為,自己多了幾兩肉,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了,所以……若是這宮里頭,也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跟著宮外的人胡鬧,到時死了,可就別怪咱沒有提醒了。哼……”
這隨堂太監楊順聽了,大抵明白了什么。
于是,他壓低了聲音:“其實……這些日子,不但有許多的傳言,宮里確實有不少人,和外頭的人……”
“相互勾結是嗎?”魏忠賢笑了:“這無可厚非,畢竟……咱這是樹倒猢猻散了嘛,駕馭不住外頭的人了,難免會有人……拎不清自己,以為自己得到了外臣的支持,便可在宮中有了立足之地,甚至想要分庭抗禮,呵……愚不可及……”
他居然沒有追究這件事。
因為在他看來,這樣的人既然如此糊涂,那么……到時自然不會有什么好下場,這樣的蠢蛋,自己連收拾的興致都沒有。
“去打探一下消息罷,你們不是愛湊熱鬧的嗎?那就去瞧一瞧這個熱鬧。”
…………
遠處的鐘聲,沒有中斷刑部大堂三法司的審判。
此時連續審判下來,薛貞已有一些疲倦。
不過這一個個為人平反,終究也算是善事一樁。
這個時候,被押上來的,乃是王時葉,這王時葉是最冤枉的。
他的兄長王時敏因為當初興匆匆的跑去了孝陵衛大營,而他呢,當然也跟著一起去了,最后的結果很糟糕,王時敏被直接處死,而王時葉卻活了下來,不過很快,便被抓獲。
他所供認的乃是跟隨兄弟一起從軍,抵抗東林軍……
他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只不過……眼看著許多人被赦無罪,此時也不禁為之叫屈:“學生無罪,學生無罪。”
薛貞道:“你的情況,也已查清楚了,你是被人裹挾,因而從賊的是嗎?”
“是,是,被人裹挾。”王時葉大哭道:“當時都說是流寇侵了江南,于是兄長便招募了一些鄉勇,前去助戰,家祖諱錫爵,乃嘉靖朝的內閣大學士,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詩書傳家,耕讀迄今,心中怎會毫無大義呢?原本學生是想要為國分憂,為陛下鏟除巨寇,哪里想到,會遭來如此滅門之禍……學生無罪啊……”
說著,他再三叩首,淚流滿面!
薛貞皺眉起來,這個案子,和其他的不同,這個是真的和東林軍打過仗的,連這個都不算謀反,那整個江南就真沒有人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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