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歇一歇,面對新婦,張靜一已比從前自然了一些。
一個多月的相處,大抵讓張靜一熟知了樂安公主朱徽娖的性子,她的性情,倒像是這個時代多數的婦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平日里少有抱怨,嘗試著開始做家里的女主人,不過偶爾總會出錯,因而顯得更拘謹小心,對于張靜一成日不著家,往往不會找張靜一的錯處,反而是體諒,或者是自責,難免會想,會不會是這新駙馬見自己不喜,或是自己做錯什么,說錯什么云云。
這樣的性情,當然讓張靜一回到家的時候,難有那種男女之間彼此調笑的快樂,倒像是已成婚了許多年似得,很快適應了身邊多了這么一個女子,慢慢的成為了這個家里的一部分。
細細思來,娶妻大抵是如此吧。
每每想到這些,張靜一便有一種想在自己祖宗牌位之上,供奉上太祖高皇帝靈位的沖動。
張家的祖宗們對不起了,我給你們請一位大仙來,委屈你們,因為我張靜一實在想拜一拜。
畢竟,和那漢唐的公主們相比,若不是這位太祖高皇帝,誰能培養出這么一個不驕橫的公主出來。
此人夫婦對坐,這朱徽娖倒還真有幾分舉案投眉的意思,她端坐著,低垂著眼簾,生怕自己過多的抬眸起來,令張靜一感受到自己的不尊敬。
張靜一倒是這時候打開了話匣子:“清早的時候,我路過了幾家店,買了一些水粉還有絲綢,也不知道哪一個好,雖然宮里給的嫁妝夠了,家里的東西也多,不過尋常百姓家,也要置辦新衣和添置水粉的,只是我不曉得你的喜好,因而……”
朱徽娖神色微微動容,也不知是因為張靜一在外還記掛著自己,還是因為她對布匹和水粉有特殊的喜愛。
便聽張靜一又道:“因而我將幾家最好的店里的貨,全部買了下來,明日會送到,你好好挑一挑,自己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便賜給人。”
朱徽娖本有許多話想說,可是想了片刻,最終只點點頭:“噢。”
二人繼續吃飯。
沒有熱切,也沒有嘰嘰喳喳的家里長短。
倒是飯畢,朱徽娖道:“夫君有心事?”
“也沒什么心事。”張靜一道:“在想著一件事怎么弄。”
“何事?”
“坑人!”張靜一十分認真的回答道。
朱徽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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