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便又都看向了天啟皇帝,天啟皇帝居然沒有暴怒,很是體諒地嘆了口氣道:“朕欲行新政,一改氣象,試圖令我大明振興,哪里知道,竟是舉步維艱……今日連張卿都這樣說了,罷了,罷了……下旨,暫緩,暫緩吧。”
說著,他起身,一副氣咻咻的樣子,臨末了,給了張靜一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彼此眼神觸碰,很快又錯開來,而后天啟皇帝便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
這百官卻還愣愣地留在原地,一時無法消化。
就這?
這就好像雙方在拔河,明明對方一開始力大無窮,一直嗷嗷叫的拔的起勁,百官這邊已經力竭了,誰曉得,對方直接松手。
這有違體育精神啊!
以至于大家如做夢一般,眼看著陛下決然地走了。
眾臣又很一致地紛紛看向了張靜一,卻見張靜一仰天長嘯:“此天亡我也。”
“……”
但是大家莫名的感到納悶。
這遼東郡王……既是天亡我也,怎么說話的口氣,還夾雜著幾分喜悅?
不對吧。
可哪里不對,大家也說不上來。
好在這畢竟還是天大的喜事。
想到一下子,懸在頭上的利劍居然不見了。
不少人心寬起來,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孫承宗卻是深深地皺著眉,顯得很是不悅。
你張靜一不是人啊,當初你支持新政,老夫不理解,可好不容易慢慢跟上了節奏,現在開始理解了一些,覺得……新政也無不可。
可現在倒好,你又跳回去了。
這令孫承宗覺得自己才是一個滑稽的小丑,索性黑著臉,卻也沒說什么,當下先走了。
此時,不少人紛紛圍著劉鴻訓,抱拳道:“劉公仗義執言,令人欽佩。”
劉鴻訓滿面紅光,對著所有人頷首:“哪里,哪里……諸公抬愛。”
終究還是高高興興的去了內閣票擬辦公,夜里打道回府,很是高興,門房道:“老爺您可回來了,少爺在小廳里喝酒呢。”
“喝酒?他喝什么酒,是和狐朋狗友胡鬧嗎?”
“不不不,少爺自飲自斟。”
劉鴻訓便徑直去了小廳,卻見劉文昌此時一人自飲自斟,一見到劉鴻訓來,就立即起身道:“父親,來,來,來。”
“怎么,這樣高興?”
“大賺!”劉文昌歡喜地道:“后來兒子照著父親的吩咐,花了六萬兩一萬股的價,又大肆收購了一批,一開始還有些擔心,這幾日……果然天不負我劉氏,父親,你知道現在這股票,外頭報價多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