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于是凝視著周老太公,頓時就明白了什么,便道:“多少就對得起周老先生的祖宗?”
周老太公笑了笑,道:“其實也不多,其他人是死也不肯賣的,只有老夫體諒到了鐵路公司的難處,所以還沒下定決心,只是……若說價格過于低廉,只怕族里的人都要不服,即便是老夫也壓不住,要不這樣吧,一千兩銀子一畝如何?”
王濤頓時呆住了。
一千兩……
這不是明搶嗎?
現在尋常的土地,哪怕是水田,也才七八十兩,何況征收的,都是不怎么值錢的旱田,這是直接將價格翻了十幾倍不止了。
王濤深吸一口氣,才道:“周老先生若是如此,只怕……不妥吧。”
“那就沒辦法了。”周老太公無所謂地道:“其實老夫只是想讓鐵路公司出大價錢,堵一堵耆老們的嘴巴,可若說連三千兩銀子都拿不出……哎,那就恕老夫無能為力了。”
王濤忍不住道:“這般漫天要價,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這不是老夫要訛人。”周老太公道:“這可說地,也可說祖產!”
王濤就再也沒有說什么了,只點點頭,便道:“那么……告辭吧。”
周老太公顯然也不認為,對方會立即答應。
不過他并不急,地只要在他手里,急的就是別人。
于是一時之間,從北直隸到山東,無數道書信陸陸續續地送到了京城。
新政暫緩,京城一直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只是這無數十萬火急的書信,送到了張靜一的案頭。
張靜一一封封地看過后,忍不住心里唏噓。
果然……人心就是如此啊!
幾乎七八成的人,不愿按市價賣地,而且開的價,一個比一個狠。
這些人,可不是傻瓜,他們消息靈通,任何事都會三思而后行。
現在懸在他們頭上的劍已落下,新政徹底夭折,而以他們的眼光和人脈,自然而然,也就意識到……自己手中的土地,已成了鐵路公司勢在必得之物。
他們都是地方上的地頭蛇,既然朝廷要善待,那么還客氣個啥呢?
…………
無語,寫到了三點,準備好的稿子丟失了,重新寫過了一遍,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