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這廣平礦業的規模實在太大了,他堂堂知府怎么可能不過問呢?
天啟皇帝只笑道:“是嗎?你為本地知府,竟也毫不知情?”
張邵忙道:“不……不知。”
卻在這一刻,天啟皇帝突然拍案道:“大膽,你敢欺君罔上。”
張邵已是嚇得魂不附體,忙是拜下叩首:“臣……臣乃知府,主管的乃是民政,保一方平安,其余之事,臣不甚懂,實在不是欺君罔上啊。”
說著,又忙叩首。
天啟皇帝卻是余怒未消。
他所恨的是,分明這個知府,是知道什么隱情的。
可是……這個皇帝都氣得拍桌子了,他依舊不敢說實話,這是想要隱瞞什么呢?
問題是……又是什么力量,令他寧愿承受天啟皇帝的勃然大怒,也不敢開口半句呢?
天啟皇帝瞪了他良久,知道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于是冷聲道:“也好,你不說便不說罷,張卿,我們便親自到那廣平礦業看看去。”
“陛下……”張邵連忙道:“這里距離礦業……還有一些路程……而且道路不便。”
天啟皇帝哈哈大笑道:“道路再不便,腿長在朕的身上,朕要去便去,由得你在此胡言嗎?”
張邵便又道:“臣還是以為……”
天啟皇帝甚是不耐煩地一揮手。
張靜一則已是站起來,按住了腰間的刀柄。
緊接著,護著天啟皇帝直接出了府衙。
張邵則打了個寒顫,一時之間,竟是目瞪口呆,而后,四顧早已嚇成了一團佐貳官還有其他文吏,隨即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便再也不發一言了。
很快,馬車出城。
天啟皇帝坐在車上,瞇著眼睛,似在打盹。
不過張靜一卻知道,天啟皇帝并沒有睡,而是在想著什么心事。
再往前走,果然道路還是崎嶇和難行起來。
這馬車不斷地顛簸,車中之人已是承受不住。
天啟皇帝這時張開了眼,看著張靜一,神情認真地道:“你怎么看。”
張靜一道:“有一點……”
“說。”
張靜一道:“礦區采礦,最重要的是交通,若是交通不便,如何互通有無,又如何將無數的礦產運出去?可是……這里道路崎嶇,照理來說……無論如何也要修一條平坦的道路才好。”
天啟皇帝點點頭,他便再沒有做聲了。
此后,天啟皇帝實在受不了顛簸,所以索性舍棄了車,而是翻身上馬。
這一路朝著雜草叢生的方向而去。
直到傍晚,才終于抵達一處荒山野嶺的地方。
放眼看去,遠處只有稀拉拉的一些年久失修的建筑,似是一個村落,只是這個村落,早就破敗了,而附近都是荒地,也沒有人開墾出來。
有錦衣衛的校尉直接舉起了火把,而后展開了輿圖,細細的查看,最后道:“陛下,恩師,這地方便是廣平礦業了,沒有錯。”
他特地的說了一句沒有錯。
是因為……絕大多數人置身于此,可能都會覺得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