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家見過大世面,十之八九還是比他強一點點。
他顯得很焦急,在城隍廟里,急的如熱鍋螞蟻。
這時,有人匆匆而來,焦急地叫喚著:“張公,張公。”
張嚴之打了個激靈,或許是方才過于緊張的緣故,以至于讓他心里有點慌,他臉色嚇得慘白,而后看著來人,忍不住罵道:“怎么,有消息了嗎?”
“張公,大喜,大喜啊,那張部堂……當真控制住了內閣……連帶著連廠衛的人也制住了,還當真制了一份圣旨,這圣旨……雖有瑕疵,不過……顯然足以應付了。”
張嚴之只覺得腦子嗡嗡的響,張大眼睛,卻道:“那張部堂呢?“
“當然還在宮中,和羽林衛的人繼續控制著他們。”這人道:“我等奉命,帶著這旨意,準備行事。張部堂說了,一切依令行事即可,現在我等有圣旨,京城之中管事的人,也都控制住了,此時該奮力一搏,決一死戰!”
張嚴之則是臉色凝重地皺眉道:“取圣旨來我看。”
那人便取了圣旨,交給張嚴之。
張嚴之細細看過,似乎因為激動,雙手略帶顫抖,口里道:“這個張養浩,老夫本以為……這家伙行事不靠譜,沒想到此人竟還真將事干成了。如此一來……那么,傳令下去,將所有的人,都給我叫上。”
“是。”這人道:“咱們的人,已‘奉旨’行事了……”
“先控制城門?”
“不,張部堂的意思是……控制城門沒有用,今夜至關重要,若有閃失,或者等城中的人回過味來,我等就俱都死無葬身之地。所以……當務之急,是先拿下東林軍校。”
張嚴之猛地打了個冷顫,驚懼不已地道:“東林軍校?這不是找死嗎?”
這人便道:“從前是找死,可現在不同了,現在我等有旨意,這東林軍校膽子再大,難道還敢抗旨不尊?只要繳了東林軍校的械,這京城……便幾乎落在我們的手里了。”
深吸了一口氣,張嚴之覺得有理,這東林軍校一日不除,控制京城也沒有意義,于是道:“張養浩啊張養浩,虧得他想的出來……這真是環環相扣,處處料敵先機,不錯,不錯……既然如此,你這就去東林軍校傳旨吧。”
“不。”這人吞了吞口水道:“張部堂說了,有旨意還不成,還得傾巢而出。將咱們的人馬,統統先圍住軍校,而后再進入傳旨,趁著他們慌亂的時候繳械,再將他們統統拿住。若只是指望三兩個人,傳旨也沒有用。”
“是嗎?”張嚴之想了想,覺得有理,便道:“下頭的人,都預備好了嗎?”
“預備好了。”這人道:“帶頭的讓禮部的右侍郎來,反正他是我們的人,有他在,去傳旨也放心,咱們的人馬……也都預備好了,就等您一句話。”
張嚴之苦笑,這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自己反而……只成了提線木偶了。
那張養浩……
可是,現在提到了張養浩,張嚴之分明能感到眼前這個人露出來的振奮之色。
或許謀反本身就是被逼無奈的事,許多人都心懷恐懼,現在有人站出來,告訴你一步步的該怎么做,給你親自做指導,起初你還擔心,可慢慢的,你就發現這人還挺靠譜,此時,大家都如吃了一顆定心丸,自然而然,對這個人有了敬仰和依賴之心。
而張嚴之卻心里清楚,如今自己的黨羽,多半都對這張養浩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此時便是他自己,也得乖乖的跟著這張養浩的吩咐去做。
轉手之間……被人鳩占鵲巢,喧賓奪主。
這滋味……
雖然他極想提出一點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