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望忙是記下。
李來亨隨即道:“前幾日,遼東那邊有書信來,不知張叔父,可給你寄書信了嗎?”
孫可望道:“義父教我在此安心讀書,說是他們已在遼東安置了,雖還算辛苦,不過也很自在,現在搶著開荒呢,就等來年開春種上糧食,大家伙兒,對現在的日子都還算是滿意……從前我只想著,也跟著義父在遼東,不過現在……再看書信,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這是為何?”
孫可望道:“我思來想去,大丈夫這七尺之軀,該當如恩師所言,進則鞭撻天下,使不臣者喪膽;退則保境安民,為蒼生立命,我等能入學,已是萬幸,怎么可辜負這大好年華,還有這上天賦予的圣命呢?我已去信,說是看了書信,見義父他們無恙,甚是欣慰,又對義父說了我當下的志向,將來便踏踏實實,在此進學,將來,恩師對我等定有大用。”
他這一番話,竟也觸動了李來亨的心事,他其實大抵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他擔心自己回這樣的書信,雖是現在李自成已誠心投效朝廷,可畢竟………終還有一些隔閡,自己這樣回書,李自成會不會產生什么誤會。
于是他笑道:“君當如是,我也當效從。”
當下,又說了一些事,聽到遠處的哨聲,便忙各自告別,又回本隊去了。
不得不說。
李來亨這些人的成績……送到張靜一案頭的時候,還是讓張靜一為之心驚。
因為他們其實屬于插班生。
是半途才分進去的。
對于張靜一而言,他們沒有落下太多的功課,就已算是有本事了。
可兩三個月過去,這些人卻無一不開始成績奮起直追,從起初的末尾,到慢慢的到了中游,而如今,各科的成績,已漸漸到了中上的程度了。
果然……牛人到了哪里都是牛人,學習能力和幾乎變態的自律,都是異于常人。
張靜一于是放了心,而眼下……他所關注的,卻只有他的鐵甲艦了。
鐵甲艦的海試還算順利,雖然出了許多問題。
比如操縱鐵甲艦的水師人員,還是不熟練,畢竟,陸地上操練和真正的下水是完全不一樣的。
許多人都有違規之處,而且因為不熟練,所以經常掉鏈子。
好在這一切,都可以用更多的海試來彌補。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技術上的修補了。
羅列出來的問題很多。
比如航速沒有達到要求,還有其他多如牛毛的許多細節都明顯的不到位。
不過這對于張靜一而言,其實都還過得去。
畢竟,鐵甲艦對于當下的帆船,是完全兩種艦船,既便有數不清的問題,只要能下海,且還能夠航行,對于這個時代的帆船而言,幾乎都是吊打。
于是,張靜一一面讓人繼續海試,一面讓所有船匠還有其他人員對問題進行總結。
能夠彌補的問題,盡力彌補,不能彌補的,也要記錄下來,想辦法在下一艘艦船中得到解決。
只是……那鐵甲艦到底是什么樣子,張靜一倒是心馳神往起來,足足四五年的苦功,聚集了數萬天下的能工巧匠,以及各行各業的佼佼者,數千萬兩,甚至接近上億兩的紋銀,最后堆砌出來的,是怎樣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