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炮倒不是殺敵的,而是放出警訊。
這一下子,驚得劉明武匆忙的從自己帶來隨軍的女婢房里疾步出來,邊走邊狼狽地穿著衣衫,臉上焦急,口里大呼著:“賊在何處,賊在何處?”
“報……”那親兵跌跌撞撞地一下子撲倒在了劉明武的腳下,歇斯底里地道:“江口……就在江口……許多的船,有許多的船……”
劉明武挑眉,深吸一口氣,才道:“不必怕,他們在水中,我等在岸上,他們奈何不得我們,召集弟兄,且等我披掛。”
這時候,他倒是陡然想到,好像太倉州的通判胡葉生還在這衛里。
此番請他來,是因為胡葉生押送了一批糧草,所以留在這營里住了一日,昨夜喝酒喝到了夜深,卻也不知他醒了沒有。
定了定神。
劉明武便快步去了廨舍的另一處廂房,不過卻不敢貿然進去,而是小心翼翼地通報胡葉生身邊的文吏。
這文吏進去通報后,沒多久,那胡葉生便戴著烏紗帽威嚴地走了出來。
劉明武便笑呵呵地朝胡葉生行了一個禮,很是恭謹地作揖道:“胡公昨夜休息的如何?”
胡葉生淡淡一笑,生生受了他的禮,才道:“尚好,聽聞有賊情,是嗎?”
這劉明武理論上,其實已經是三品的武官了。
而胡葉生,算來算去,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從六品通判而已。
照理來說,劉明武的官職比胡葉生要大的多。
不過劉明武卻一丁點也不敢怠慢他,不只是先行禮,甚至還很是客客氣氣。
要知道,大明以文制武,即便是地方的文官,劉明武有時也不敢輕易得罪。
畢竟,胡葉生乃是科舉出身,三甲進士,而他的大宗師,也就是當初考試的主考官之一,如今卻在都察院做左都御史。
那左都御史,又和現在的督師王文君乃是同僚。
科舉出身的文官,身份十分復雜,師生、宗師、同窗、同年的關系理都理不清,哪怕只是胡葉生,誰也不能保證他背后,到底牽連著什么人。
而且一般情況之下,在地方上若是文官和武將發生了矛盾,上頭幾乎都是不分青紅皂白,先收拾了武將再說,這幾乎已經是定制,絲毫沒有道理可講。
畢竟,你現在就敢和地方文官作對了,將來還敢做什么,想都不敢想。
若是扣你一個驕兵悍將的帽子,那你可就完了。
劉明武小心應答道:“是,剛剛傳報,說是有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