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陶潛見識廣博，此刻也不由怔住了。
面色，漸漸變得很是古怪。
恍惚中，他只覺瞧見了前世一些玄奇怪異當中描繪的賽博修仙之城池。
下一刻，他身側光影閃爍，本該遠在錢塘省的祖靈道友，借由天軌便利，挪移至陶潛面前。
剛現身見陶潛面色，祖靈立刻猜出他此時心念。
“道友可是在想，不過數日而已，世事變化的竟如此之快。”
“不怪道友，魔都此景，如今乃是孤例，是姒洗心此人進行的一次試驗。”
“此子野心頗大，但手段的確非比尋常。”
“他非但說服了背后支持他的姒家、大自在寺、參玄宗、正一派、天工樓等勢力，還邀了其余道佛魔妖等各法脈宗門，給了錢糧，放了權柄，由得他們以一種潛移默化、幫扶凡民的方式融入魔都。”
“因此法對人族有大益，是以禁法重鑄后，非但允許，更給予了更多支持。”
“這數日內，魔都境內已有諸道相合、百脈互通之跡象。”
“見姒洗心真個做成了，南邊的余延世，北邊的張金鑾，還有鄰近不遠的陰月華，這三人也開始效仿。”
“道友欲在蓬萊海逍遙度日數十年，說不得等你再出世時，已識不得世界是何等模樣了”
陶潛一邊耐心聽著祖靈解惑，一邊則用一種疑惑費解目光瞧著眼前魔都的盛景。
以他的神通法力，當然能看清魔都每一個角落，也能看清城里城外數百萬居民的生存狀態。
不夸張的說，極好
縱是城外的“難民”，如今也都能分潤到溫暖衣物，還有飽腹的食物，以及能遮蔽風雨的居所。
甚至于，每一人都得了超凡照顧般，無病無痛，瞧來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盛世。
似乎這數百萬凡民，都在躍升至另一個層次。
可越是這般，陶潛面色越凝重，越費解。
半響后，忽而發問道
“道友，代價呢”
“瞧來好處都讓人族凡民們得了，可要造出這些，必是要付出不小代價的，莫非姒家、自在寺這些大勢力都轉性了，自愿將代價轉移己身，承擔了去”
祖靈似早曉得陶潛會有此問，聞言后立刻便回了。
他面上，也滿是疑惑道
“吾也不知”
“諸道脈以己身供養魔都數百萬人，按說代價頗大，該生出大量因果孽債，神詭魔物才是。”
“然而并無，縱是我融于禁法天軌好生觀察了數日，也瞧不出絲毫破綻來。”
“倒是在昨日，姒洗心主動通電全國，言說禁法重鑄可令得妖魔邪修難侵凡俗，但也只是一個開始，治標不治本之策，他欲聯合天底下所有天驕人杰，研究凡俗、修行兩界徹底融合之策。”
“若是順利，可令得七十二省數十億人族都蛻變升華，從此再不必受侵擾。”
“因有魔都這等令人無法辯駁的例子在前，余延世、張金鑾等人也不好明言拒絕，紛紛都遣了使者去往帝都。”
祖靈一番話說完，陶潛只覺面前迷霧更多。
哪怕他擁有最為龐大的人道氣運，與禁法結界也頗為親近，還有祖靈相助，一時之間也根本搞不懂姒洗心在做什么。
不過在他動用氣運、福緣進行感應后，也得了一道反饋姒洗心所為害不到此國人民，未來很長一段時日內，人間雖有巨變在醞釀，但并非是甚災劫
陶潛能得這反饋，祖靈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