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軀跌入星竅,瞬息被無窮精粹源炁包裹,眼耳口鼻也不例外。
頃刻間,那諸多駭人之極的副作用都得到了大大減緩,漸漸紊亂、死寂的心魂也重新感受到了溫暖。
兩重狀態一沖,陶潛竟是緩緩陷入夢鄉。
盡管他試圖掙扎一二,但并無效用。
彷佛耳竅內鉆來了億萬只“瞌睡蟲”,縱是陶潛也抵御不住,數息后便入睡了。
星竅內似是如此景象,可在陶潛處。
卻只是一陣恍忽,旋即他發覺自己似乎是再度重生了。
眼前,赫然是無比熟悉的景象
“都是頂好的青年人,跑去反朝廷,結果被叛徒出賣,被狗官給一鍋端了。”
“孩兒他娘,饅頭帶了么”
“要是誰有余錢,可以在事后幫忙斂了他們的尸首。”
聽著這些聲音,陶潛發覺再次成了被綁縛在菜市口,即將被斬首的囚犯,連舌頭也是照樣被割去半截。
腦海中,也是倏忽涌來原主的諸多記憶。
而后被砍頭,他頌念玄尸七秘章內的殘訣重生至自盡而亡的陶潛體內。
可接下來的景象,卻是完全不同。
剛復活的陶潛正照鏡,忽而發現鏡中“自己”,那蒼白面上露出難以言喻,冷人汗毛豎起的邪笑。
下一刻,他竟是鉆出誠友書店,借著夜色撲向鄰居李三魚家,過程中陶潛已覺不妙,試圖阻止,可他如今只是一個被容納在軀體里的旁觀者,能感受一切,這軀體的所作所為也能無比真實的反饋過來。
但他卻無法更改,無法阻止,似乎這一切都是過去
是已經發生的,是現實。
更準確的說,是真實。
所以接下來的一切,令陶潛幾欲瘋狂,幾欲作嘔。
他好似一頭魂尸撲入那院子,生生咬死了還在睡夢中的李三魚老板,將其尸骸從頭到腳吃了個干凈,飽腹后,他又奸辱了李三魚的妻女,事后也將她們一并生吃了。
似覺不夠,他又邪笑著撲向另一位鄰居賈強院中,如法炮制,吃了他,奸辱了其妻女。
“道魔”
“這就是道魔”
“區區編造過的幻覺,能擊潰一位極樂圓滿修士”
陶潛心魂怒喝。
同時,他也竭盡全力試圖調用體內法力,施放所學三脈神通,掙脫這幻覺。
更反復檢查自己的腦海,看能否觸發志述,且在志述中尋著“可豁免”三字。
然而,沒有。
不管是法力還是志述,或是那些神通,好似全都是虛幻的。
而能真實感受到的“東西”,則讓陶潛差點在瞬息瘋癲。
這一刻,他能感受到什么
喉嚨中的血肉腥甜,腹中的飽足,齒縫中的肉絲,下半身美妙余韻。
陶潛想退出,想盤坐冥想,想鼓動心魂之力強行掙脫可這一切,又都是徒勞。
似乎這個“陶潛”,才是真正的他。
靈肉合一
眼前這一切,只是過往真實的記憶在復蘇。
陶潛艱難承受住了那惡心余韻,可很快第二波便來了。
他開始禍亂整個尋仙縣,他似將這縣城當做玩物,碼頭上廝殺的父子本是好的,是他故意下了尸毒,令父親吃了母親,再使得父子相殘舍縣四獸實則是四個意外窺見他陰謀的無辜縣民三頭真君、葫蘆妖人、賣栗婆等等妖魔,都是普通的街坊鄰居,被他改造成怪物來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