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冥神鐵鑄成的鐵鏈勐地繃直,玄奧輝芒涌動,以那「萬龍」為起始點,勐地扭轉方向,一道道來自遠古的龍吟在搜神界外爆發,難以想象的巨力隨之迸發出來。
兇星,動了。
就在那一曲由嘶吼、詛咒、悲鳴、歌謠組成的樂章中,足可毀滅、異化不知多少生靈的兇星被生生拽著,朝著搜神界墜來。
初始為大日兇星,可隨著那星辰與虛空碰撞,大量星塵外殼、污濁穢物被虛空之火生生消磨干凈,這顆太玄兇星終于顯現出了本來面目。
赫然,是一具尸骸。
其法相真身如星辰般大,身穿太玄妙行法袍,頭戴太無證道冠,其身后似有一秘界,內中映照出太玄諸法,隱有靈音渺蕩,萬重華光,其身下可見得無盡祥云相托,云中赫然有諸多殘寶沉浮。
這些寶貝,讓陶真君與魔子身都暫時不去瞧「太玄仙翁」那殘破法袍下,遍體鱗傷,處處可見得駭人傷勢與化膿瘡口的身軀,以及其法身內的一種種匪夷所思的異狀。
由魔子身報菜名一般,開始數那些寶貝。
他如今到底是太玄一脈唯一傳人,手中捏著太玄羽化仙經,一樣樣比對,口中連連興奮道
「陶真君你快快觀瞧,本魔子又發達了。」
「這可是劫仙遺產,嘖嘖,看見那一柄仙劍了么,名喚太玄羽化神劍,乃無上仙兵,可降伏,破穢斷晦,掃蕩群兇,誒怎生斷了一截」
「再瞧那爐子,來頭也大,名喚真龍祖炁爐,乃是由源海深處一條吞了「本源龍炁」的孽龍煉制而成,有此爐在,可源源不斷生產真龍聽用,咦,爐蓋呢,沒了蓋子龍炁就回源海了。」
「無妨,還有那輪子,名喚大千,其神威咦,怎生不轉了大道神紋竟被磨損干凈了」
「莫慌莫慌,至少還有那太玄至道真慈源燈,算是太玄仙翁的本命法器,內蘊太玄本源,無量無極,可度一切眾生,消一切苦厄」
念叨到后來,陶魔子已是一臉憤恨無奈之色。
雖說先前在心底已是有些預料,可如今看了個真切,還是難掩失望。
太玄仙翁畢竟是一尊劫仙,其留下的遺產,自是豐厚異常。
可她畢竟是被至少十尊「孽神」圍毆致死,沒有被分尸已是奇跡,遺產只怕是百不存一,即便僥幸留存下來的一些,必定也是損毀嚴重,加上不知多少萬年的歲月消磨,還有源海沖擊,怕是找不出一件能用的。
事實,的確如此。
盡管陶魔子能數出那香云內,一件件寶貝的名諱來歷,但還真就是無一可用。
就連最強橫的太玄源燈也早早熄滅,內里連一絲一縷的源炁都尋不著。
莫說是他,就是那仙翁復活過來,要將這些寶貝一一煉制回本來面目,只怕也必定要耗費個萬年,乃至于數萬年才行。
「痛煞我也」
陶魔子,不由哀嚎。
他這做派,卻讓旁觀的陶真君很是不滿,不客氣呵斥道
「你這廝莫要不知足,這些寶貝都是那位劫仙親自煉制而成,縱然沒了源炁靈性,也多有破損斷折,可剩余靈材依舊算得上是大淵罕見的寶貝,其中有幾樣,甚至可直接拿去
煉制諸天秘魔巢。」
「如那真龍祖炁爐,沒了本源龍炁,你可捕捉去「無相天魔本源」,將那爐子改鑄成諸天無相魔爐,放入巢中,可日夜不停的生產無相魔仆聽用,雖比不得真龍威風,卻更加實用些」
陶真君說著說著,忽覺不對勁。
魔子身在魔道上的修行早已超越了本尊,這些他自是一清二楚。
故意那做派,無非是想顯擺顯擺,誘他陶真君親口來說。
一念及此,陶真君生生被氣笑,這魔子身道行一日比一日高,若他不刻意去感知,已是難知其心念如何,輕描澹寫就可隔空算計他這本尊。
不過他倒是絲毫不在意,本是一體,魔子身強便是他強,由得他得瑟就是。
就在陶潛這般想著時,忽然隔空又瞧見了什么,不由一笑,提醒魔子身道
「莫要再盯著這些破爛寶貝了,你的麻煩來了。」
「果然搬尸道人這等活計,也不是那么好干。」
聽得這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