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蕩魔劍意”他也醞釀許久,雖不如袁公上身直接放伏妖劍意的威能,但讓這位孽宗真傳道友受些輕傷足夠了,屆時他再用九蟾珠砸也好,用圣胎袋收了也罷,總能抓住戰機讓此人用不出那孽絲魔偶來。
他陶大真人受過不少委屈,也曾遭人擒拿過,但被這般吊起還反抗不得,卻又是首次。
若敵手是他打不過的大能修士,他便會小本本先記一筆。
可如今細細衡量,陶潛卻覺有當場報仇的機會。
反擊的方案都已想好,可惜,人家不配合呀。
下一刻,就見孽宗真傳練玉樓對著陶潛云容搖搖頭,很是惋惜道:
“時間不夠了,再加一只貍奴,一頭駮龍的話,還真有可能陰溝里翻船。”
陶潛聞得這句,嘴角不由抽了抽。
不過卻也沒說什么,換了旁的時候,陶潛必要開口嘲諷練玉樓。
此時,陶潛看著腦海中已來到“八、七、六……”的倒計時。
絲毫不慌,只默默等待著。
“不放也可,待會我抽冷子放出那蕩魔一劍,想來效果更佳。”
陶潛心底剛閃出此念,驀地又生變故。
還是那練玉樓,他惋惜完要與三蛻凡公平一戰之前,忽然又是打了個響指。
伴隨著一陣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更多輝芒灑落下來,這異域內似多出一顆昏黃太陽般,直接映照出數十道由黃光裹卷著的,似是士兵,亦是修士的身影。
他們個個兇神惡煞,著黃衣,滿身血跡,手持著刀槍劍戟,并吟誦著陶潛已是熟悉無比的口號橫切而入。
“祖神破碎,長生無能……民若草芥,官如血畜……太平所至,光明照耀。”
“太平軍!”
眾人心底剛騰起此念,立刻有一道嬌媚傳音,鉆入眾人腦海。
“你們不會以為我練玉樓臨時起意來擄這羅剎女吧,金府已被我拖入紅塵孽氣之中,足可遮掩半個時辰,在我動手時這些乖孩子也同時將暗處護衛這羅剎女的魔修士兵屠了個干凈。”
“我知曉你們中有不少道友雖遭孽絲所縛,卻仍有余力,為免你們在我與三位道友討教時搗亂,便也委屈你們一下。”
“這些乖孩子會來殺你們,能反抗你們,你們就反抗,若反抗不得,那就……去死吧。”
最后三字落下,還清醒著的人齊齊都是瞪圓眼眸。
驚恐憤怒,同時浮現。
可惜,誰也來不及說什么。
甚至在眾人聽完這傳音之前,那練玉樓先一步與三蛻凡廝殺在了一起。
伴隨著孽氣、佛光、道法等等洶涌碰撞,數十心狠手辣的太平士兵也立刻動手。
盡管圓覺大師、曹獻之、紅梅夫人三人有心先將那數十個太平修士斬了,可無奈,他們自身都難保。
一與練玉樓接觸,那詭異又狂暴的威壓鎮殺過來。
剎那,三人便明悟:與孽宗真傳廝殺,稍不留神就是身死道消的結局。
于是這一刻,一場血案爆發。
就從金府客廳的外圍區域開始,數十個兇殘黃衣士兵,獰笑著動手。
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殺戮過來,那些沉睡入夢的還好,被殺之時并無多少痛苦。
可仍有許多公子哥、名流二代以及身邊的護衛修士,因身上攜帶的寶貝,以及本身的修為。
他們勉強能抵御孽絲對神魂的侵蝕,雖也同樣遭擒失了自由,但不至于墮入夢中。
可此時,眾人卻忽然希望自己就在夢中。
起碼那般死了,并無恐懼。
這數十個殘暴士兵屠戮過程中,的確也有不少人爆發反抗。
或是自爆法寶弄斷孽絲,或是施放類似【天魔解體】、【元神裂形】等等法門,換取一線生機。
可惜,許是練玉樓高估了眾人。
眾人的反抗,只濺起些許水花,拖慢了殺戮速度,卻并無一人成功。
且這些動作也給這些殘暴士兵提了個醒,當他們殺到核心區域,那刀劍要往金秀珠以及救國會等人脖頸砍去時。
為首的一個著黃衣,披黃袍,頭戴黃金冠的中年修士,也不知修了何種邪法,其人一雙眼竟是慘綠顏色,驀地跨越距離,直接鎖定陶潛與云容二人。
好似一頭正獵食的夜梟般,殺意洶涌,徑直化作一道惡臭黃光掠來。
“我殺過很多人,妖魔也屠過,卻還從沒殺過任何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