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相開口問道。
這邪姬顯然沾染了自家主人的痕跡,明明從身份上看,她在秦無相這位方士圣子面前連抬起頭顱的資格都沒有,在霸王殿地界,后者就是讓她跪伏下來舔鞋底也是理所應當。
但她卻好似在俯視秦無相般,聽問后,冷著聲音便道
“秦無相,我家主人遣我來問你。”
“你現下處境不妙,靠山已倒,秦家也不支持你,你雖是洞玄修為,也有些神通手段,但在這個世道卻難以施展,根本做不了什么唯一出路,是與我家主人合作,與韓家合作。”
“雖然你先前屢次失敗,但只要得了我家主人的扶持,說不得也有踏足極樂境的希望若時運好些,說不得日后能在秦家外,再開支脈,總好過在秦家受氣。”
“準你考慮數個時辰再回復。”
“若天亮前,你不來紅葉殿相商,主人便視作你是拒絕了這交易。”
“好自為之”
說罷這一番話,邪姬也不管秦無相是何種反應。
極為高傲的一轉身,搖晃著那滿是肉香的身子,走遠了去。
秦無相沒有挽留,關了房門,回身盤坐陷入沉思。
第一道念頭,暗自氣笑了道“好個韓瀟,伙同楊蒼、賈三元,欺辱打壓我這么多天,原是為了收服我”
笑過后,秦無相又釋然。
“倒也合理,前身的秦無相,洞玄修為,方士圣子,且有著一尊極樂境的師尊,差點在南粵成事,陰謀算計,神通手段都尚可一觀怎么看,都是一位值得拉攏,必有大用的天驕。”
“因那陽燧巨變,方士朱氏一脈死絕,我那師尊雖不姓朱,卻娶了朱家的女兒,還寧死也要保住妻兒最終一起殞了,我無了靠山,又屢次失敗,加上秦家庶子的身份反噬過來,在方士內的地位可謂一落千丈。”
“韓瀟此人,修為、家世比我強些,但陰謀算計、布局策劃這些不如我,打壓欺辱再收服,這般做派,應是想讓我去給他當軍師”
“換了原先的秦無相,此刻非但不會屈從,反而會嘔出心血,再憤而謀殺。”
“現在的秦無相,卻不同。”
念頭到此處時,秦無相燦爛一笑,徑直起身。
整了整衣冠,心底欣然暗道
“先前還擔憂我被驅離方士核心,探聽不到什么關鍵隱秘,無法贖罪。”
“卻不想正瞌睡,枕頭便送來了。”
“妙極妙極”
“都言陶道友是個福運非凡之人,我剛被他度化,便有了此轉機,可見此說不虛。”
最后一念落下后,秦無相打開房門。
毫不耽擱,轉過樓閣環廊,徑直往那奢華森嚴的紅葉殿去了。
秦無相決意忍辱負重,去給同樣是圣子的韓家嫡子韓瀟當軍師時。
陷魔坑內,陶潛正在清點聽經后所得好處。
盡管中間發生過一個小插曲,他用蟾神瓦當砸了個三只眼,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大好心情。
一雙眼眸,熱切瞧著眼前佛韻洶涌,仿佛再度蛻變過的佛禽舍利。
若非如今地界不對,又套著蟾宗秘傳的馬甲,陶潛只怕已是尋了一僻靜處,舍利融身,分別請來一尊尊佛禽護法,也過一把暴力高僧的癮頭。
“先前以我法力和佛法修為,限定只可請來十尊佛禽其中之一。”
“因撐天古猿最好用,所以每次都選他。”
“現在我全力施為,可同時請來至少五尊佛禽,不止是因了我修為增長,更有剛剛聽經的好處,蹭了佛韻,沾了佛光,再完美不過。”
“試想一下,我若同時請來撐天古猿、六牙白象、天瘟金牛等等至少五尊佛禽護法,能不能與鐘道友的十六萬兩儀微塵針廝殺對壘不落下風”
“必是可以,說不得還能占些便宜。”
“與我同輩的洞玄境修士中,或許我已可排入前列,唯有許旬師兄,或是太上道的王禪道友,能與我一戰”
又得了不小好處,陶潛有了些許膨脹。
盤算嘀咕,只差要說出一句“吾已同階無敵,甚是寂寞”這句了。
暗中聽著的袁公,見此立刻又飄蕩出來。
先是點頭,對他的結論表示贊同,繼而面色肅然,教授道
“小子,單純以殺伐戰力而言,你說一句同階無敵算不得狂妄,甚至可說是謙虛。”
“現下能與你一戰的,的確唯有許旬、王嬋這類存在。”
“過些時日,待你踏足洞玄境后,因你身懷佛禽舍利、九蟾珠、圣胎袋、蟾神瓦當這諸多至寶,加上靈寶妙體,和那一身不講道理的磅礴法力,真若生死廝殺起來,這二人未必也是你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