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他只顧著先殺人,吃一口小蛤蟆再說。
理也不理殺賊,竟又自斬了胸腹前兩根猙獰附肢,污血迸射中,二物落地,各化作兩尊佛光神將,一將著金甲,紅發赤面,雙手分持一根獨鈷,一柄寶錘,一將著黑甲,黑發墨面,一手持弓,一手搭箭。
二將一化生出來,皆顯出洞玄圓滿之境,殺伐無雙之力。
毫無言語,徑直朝嬴青帝殺去。
這仍不算完,楊龍犀顯然不愿其他小輩打擾他的獵殺虐戲。
接連又自斬了其余幾根附肢,化生出不同的道兵、佛將,去對付陳希夷、祁道真、申若蘭、林不覺等人。
而最是棘手的鐘紫陽,則被他自斬龍尾,化生出的一個特殊佛子所阻。
此佛子,依稀可見得是楊龍犀的本來容貌。
所施法門,則是一種喚作天龍如意無形心劍的劍術,念頭一動,可放出萬千無形劍意來,還能以諸多劍氣,在那天穹上布一座佛門天龍禪劍陣,正可應對鐘紫陽的十六萬兩儀微塵針。
這些布置聽來復雜,實則只在數息之間便成。
眾天驕有心圍殺上去打斷老怪施法,可除卻陶潛外,其余人都或多或少受天龍禪音的影響。
陶潛又不敢靠太近,免得被一口吞了。
數息過后,陶潛忽然便發覺,自己竟成了個孤家寡人般要單獨面對楊龍犀。
唯一的安慰老怪自殘過多,損失法力,境界也順勢跌落些微,一時恢復不得。
沒了諸多附肢、龍尾,雖依舊丑陋惡心,但也添了一絲滑稽。
陶潛仍舊不知客氣,嗤笑出聲。
下一刻
老怪嘶吼沖殺過來,陶潛周遭,四面八方頓時被各類神通充斥,那虛空瞬間就被打成混沌狀,清濁混合,難解難分,縱是將一座山、一座城都丟進去,也是頃刻間就能碾成齏粉。
陶潛實在憋屈,但也無法。
他首次與這般棘手的敵人廝殺,差距太大,哪怕是避開都做不到,只能依靠著“九蟾珠”的守御之力保全性命。
被其龍瞳鎖定,陶潛能清晰感知到內里傳遞出的心念這老怪欲將他玩弄至死。
心驚之余,陶潛忽而往下方商陽城看去。
祖龍社中除了他與鐘紫陽一行人,莫非沒有別的洞玄戰力
自然,是有的。
陰素素、徐文開、鄭仲熊、蕭靈兒、安南魔君、天地人三尸、裴洪粗魯一數,至少還有十幾位洞玄。
然而這些人,都算不得核心成員。
表面或許說得冠冕堂皇,但入社的真正目的卻不好說,一句各懷鬼胎當可概括。
要他們拼死幫忙,攜手對抗楊龍犀這老怪,自然也是癡人說夢。
陶潛看過一眼便收回目光,腦海中,思量起別的應對之策。
“那些個道兵、佛將,應當不是鐘紫陽、陳希夷等人的對手,能纏住他們半炷香就算不錯了。”
“問題在于,我這蟾珠,撐不住這般久。”
“若我暴露其他手段,如佛禽舍利、圣胎袋、靈寶神通等等,便是與這老怪糾纏數個時辰也無問題,但我卻不能如此做,身份暫時泄露不得”
九蟾珠不愧是蟾宗至寶。
尋常洞玄修士被楊龍犀這些神通轟殺,根本撐不了幾息就要身死道消。
陶潛雖被打的顛三倒四,飄搖不定,但只要法力足夠,暫時就不虞被殺。
他那思量對策的模樣,落入楊龍犀眼中,直氣得這老怪更怒三分,心中暗道“明明是個癡愚小輩,卻倚仗法寶逞兇,最厭這些大派弟子,待我打破這蛤蟆殼子,必要狠狠炮制這小癩蛤蟆后輩。”
楊龍犀暗自動念還不夠,又直接開口恫嚇陶潛道
“蟾宗的小蛤蟆,現下可是已被駭破心膽。”
“老祖允你立刻跪地求饒,或許我可饒你一命。”
“如若不然,待我砸碎這蛤蟆殼子,將你掏摸出來,絕不立刻殺你,必要先將你炮制個數十年再說。”
“你可曉得我那萬龍秘境內,有一口萬龍池,池中養著百萬龍獸,池底是它們的排泄物,堆積成淤,惡臭不堪,腐蝕萬物,唯有一種喚作食糞龍蛆的蟲兒能在其中活,以龍糞為食,條條生得肥壯”
“待老祖捉了你,正可將你炮制成一條龍蟲,養在萬龍池底,保管你也可吃得肥壯。”
“說起來你這小蛤蟆既有蟾珠、瓦當這二寶,想來師承不凡,怎還不求援,莫非你背后也沒真個蹲著幾頭癩蛤蟆,不過是你運道,恰好撿來”
老怪欲玩弄小輩,污言穢語,極盡嘲諷之能事。
可惜,這幾句非但破不了陶潛的防。
反過來,卻給了陶潛靈感。
他聞言后眼眸亮起,捧著手中蟾神瓦當,對著冥冥虛無中的一道偉岸身影,心中誠懇,告狀道
“蟾神在上”
“您老人家可聽見了,這臟心爛肺的老怪竟對您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