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田冀立即甩了甩腦袋,現在可不是想他父王下落的時候···
還是想目前的困境吧。
現在,樂毅綁架軍中將士的家屬,并用家屬勸降···
這種行為已經無恥到拉低大家的道德下線了。
所謂禍不及妻兒···三百年前,大家打戰還是要講禮節的,對方崩了就不會揮刀砍向將后背露出的人,兩百年前,大家打戰還不會殺戮頭發白了的人,到了現在,樂毅竟然干出了綁架對方家屬的惡事,再次刷新了大家的道德底線。
田冀感嘆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一邊為接下來的處境擔憂不已。
如今,齊軍將士全都中了攻心之計,離崩潰不遠了,說不定今夜就會崩。可問題的關鍵,是之前選定的戰場淳于城卻沒有準備好。
對于是繼續按照原定計劃堅守淳于,還是立即改變計劃去高密,田冀心中拿不定注意。
濰水是一條自西向東的河流,微微偏西南流向東北入海,整體呈倒Y形,淳于城就在兩條支流的交匯處,南臨以泰山為主的山東丘陵,北扼濰水,東控膠東半島。
所以,只要守住了淳于,就等于守住整個膠東膠南。
而高密城位于濰水東部主流的東面,位置偏南,雖然也有濰水可守,但因為高密位置較偏難的關系,無法遮蔽膠東了。甚至,連原本是大后方的即墨,也會暴露在燕軍面前。
這······
本來,田冀以為燕軍從臨淄分兵后,就是他們在戰略的勝利。但,不幸的是,戰術上的巨大失利,竟然直接抵消了戰略上的優勢,讓他此刻左右為難。
形勢變幻莫測,不可捉摸,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沉思許久后,田冀心中還是拿不準,便將目光看向田單張側兩人,見二人都看著自己不說話,田冀便明白,這個事情需要他來那注意。
又想了想,田冀開口道:“淳于那邊的事情,目前我們知道的太少,此時改變計劃還為時太早。所以,我打算傳訊給謝子,將我們的情況,還有我們被燕軍窮追不舍的情況,以及燕軍中我計策的情況,全都都告訴謝子,并問問淳于的情況,若是淳于還沒有做好準備,不可堅守,那我們就去高密。若是淳于可守,那我們就去淳于。”
說罷,田冀對田禮道:“田將軍,立即以我的名義,傳訊包括東陽在內的東面各城,就說燕軍殺來,我軍無力抵擋,讓東部各城邑已經聚集的丁壯,都先往淳于方向趕。”
“諾。”
接著,田冀對田單道:“田將軍,有勞你立即派人去淳于,詢問謝子淳于事。若是淳于不可守,那么就通知各城勇士去高密。”
“諾。”
而后,田冀想了想,再次對田禮道:“田將軍,樂毅的攻心之計太厲害了,我擔心燕軍再次綁架百姓勸降。所以,田將軍派人去前方各城的時候,通知當地官員,就說:
我軍剿殺燕騎一萬,燕人震怒,欲屠城泄憤。所以,讓他們立即將錢糧發給百姓,然后通知各地百姓暫時逃亡山林避難,等緩上幾天,等燕人大部離開之后,再返回本地。
還有,讓官員逃亡之前,先把當地的戶籍全燒了。”
田禮想起今日的百姓勸降,依然心有余悸。
于是,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應道:“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