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冀心思一轉,便明白過來了。
以前齊國可總是打得燕國沒脾氣,極少有在兵力略有優勢的情況下,還被燕軍從正面擊敗了。
所以,大家都不服氣,都想再打一戰以證明自己。
此時,即墨大夫曹奚見自己等人請戰后,公子冀并沒有回復,便抬頭看著田冀,再次開口道:“公子,臣請再戰,請公子準許。”
田冀一臉為難的看著曹奚:“即墨大夫,今日一戰,已經證明我齊軍還不如燕軍,在優勢兵力的情況下,被燕軍從正面擊敗。
若是再戰···”
“公子。”曹奚打斷道:“今日之戰,我齊軍之前一直占據優勢的,之所以會失敗,只是因為燕軍戰車方陣恰巧撞上我軍援軍。不然,如果我援軍跟上,今日一戰勝利的便是我齊人。”
“這···”田冀露出遲疑之色。
曹奚見此,因為今日確實是戰敗,不敢強逼公子冀。
于是,他心一橫,走到大廳之中,拜道:“公子,臣請立下軍令狀,若是不勝,臣請公子取我腦袋。”
田冀聞言,心中一嘆。
即墨大夫說這話,那他不打也得打了。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威望,更是因為各地大夫、司馬并沒有真正認可他,只是因為他守住了淳于,只是因為他是齊王的嫡子,這才愿意團聚在他身邊的。
嗯,應該收走各地大夫、司馬手中的兵權了,不然,恐怕還會有第三次逼宮事件。
心中一定,田冀默默的在心中算算了。
萬余的傷亡,雖然有些沉重,但還在可承受范圍之內。
而且,淳于這邊還是需要拖住燕軍的回援速度,并響應北部的戰事,增強北地齊人的信心,盡可能的為田禮與阿大夫以及平陸大夫創造時機,擴大優勢。
這一算,即便明日再次損失萬余人,也不算吃大虧。
這是戰術上吃虧,但戰略上占便宜的事。
電光火花之間,田冀在曹奚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點頭道:“好,繼續給燕軍發戰書,今夜大軍休整一夜,明日再次與燕軍會戰。”
“諾。”
群臣離去后,田冀便帶著一個醫者前往諸城司馬蒙驁的住所。
才進入院中,田冀就見蒙驁在一個士卒的攙扶下走出來。
此時,蒙驁見公子冀并沒有在自持身份的在門外等候他出去迎接,而是已經進來了,便遠遠的拱手行禮:
“臣不知公子前來,未能遠迎,還請公子恕罪。”
田冀見此,快步向前,在蒙驁彎腰彎到一半的時候,便扶住他。
“司馬不必多禮。”
扶起蒙驁后,田冀又責怪道:“司馬有傷在身,讓冀去房中看望司馬便是,又何必起身出迎,若是牽動傷勢,這豈不是我的不是。”
蒙驁心中一暖,連忙揮了揮沒受傷的胳膊,道:“公子掛念了,不過請公子放心,臣不過是些許輕傷,并無大礙。”
田冀見蒙驁一動,原本略蒼白的臉一下子變泛起些許紅暈,連忙制止道:“司馬且住,且住。”
制止了蒙驁后,田冀親自扶著他道:“司馬,這屋外風大,咱們還是里面說話。”
此時,蒙驁感覺傷口被扯到隱隱作痛,也不再勉強自己,應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