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呂禮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拱手道:“大王,臣聞之,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大王信義之名傳于天下。是以,寡君知道,無論是派誰來出使大王,都不會有殺身之禍。”
田冀臉色一沉,怒道:“所以,秦王這是欺寡人仁義,就派你來羞辱寡人的。”
“不。”呂禮立即應道:“秦王是派臣來交好大王的。”
說著,呂禮不等齊王開口,便為自己辯解道:“大王,世人皆知,臣乃是齊人,臣一向都是主張齊秦兩國交好的,自臣擔任齊相開始,齊秦兩國一直交好,是以三晉歸附,燕國臣服,臣擔任齊相四年,自認沒有什么對不起齊國。
可是,因為秦王聽信了魏冉的話,先王聽從了田文、蘇代的話,這才讓齊秦兩國交惡。而臣率軍與秦軍交戰之際,滿朝都是對臣的非議聲,蘇代日以繼夜的在先王面前進讒言,所以臣才不得不逃亡保命的。
但是,后來的事情證明,秦王與先王全都被欺騙了,那魏冉就是敵視齊國而不顧秦國的人,而田文更是伙同秦軍出兵伐齊以擴大薛地,蘇代更是燕國奸細。
若是大王要為了魏冉、田文、蘇代這些人,而要治臣的罪,那臣也無話可說。”
田冀一聽,怒道:“好一個巧舌如簧,那你臨陣逃亡,致使我齊軍被秦軍大敗,這也是魏冉、田文、蘇代這些人逼你在戰場上逃亡的嗎?我齊軍前腳被秦軍擊敗,然后你這個齊國相國兼齊軍主將后腳投奔秦國,成為秦國重臣,這也是魏冉、田文、蘇代他們逼你去秦國的,是他們逼秦王招納你的嗎?”
“這······”呂禮張了張口,頓時啞然。
“我呸,什么東西!”田冀憤怒的朝呂禮啐了一口,罵道:“寡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呂禮見齊王出言辱罵,不敢再還口,只是低著頭,默然不語。
田冀見此,冷哼一聲,開口道:“算了,雖然你是一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但是,秦王有一件事說對了,那就是寡人是講禮儀的。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既然秦王派你來了,那就說說看,秦王有什么要對寡人說的。
說完,你就趕緊滾,寡人看著你,惡心。”
呂禮聞言,頓時心里一睹,想要反駁,但是面對齊王,始終理不直氣不壯,心中的種種理由,說不出口。
于是,呂禮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然后低頭道:“大王,不久前,大良造與敝國大夫杜倉全都說,大王之所以出兵,乃是為了在秦趙兩國之間調停。
所以,寡君得到消息,思慮許久,決定接受大王的調停,讓魏軍返回魏國,讓韓軍返回韓國,并讓我秦軍返回秦國。
同時,寡君也希望,大王能退出西河,將西河之地交還給魏國。
為此,敝國愿獻駿馬十皮,白璧十雙,愿為大王壽。”
“嗯?”田冀看著呂禮不禁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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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呂禮暫時退下后,田冀向陪侍的范雎問道:“丞相,秦王這是什么意思?”
范雎沉吟了一下,拱手道:“大王,本來臣以為秦王派范雎來是為了激怒大王,然后引誘我們主動出擊,以速戰速決的。
但是,臣觀呂禮入營之后,言語謙卑,態度極好,甚至到了罵不還口的地步了。如此,排除激怒大王的選擇之后,臣以為秦國應該是真的打算要與我齊趙講和了。
不過,如今的局勢,依然還是秦國占優,可秦國主動求和,則必定是秦國內部出現問題了,而且還是影響秦國局勢的大問題。”
田冀聞言,立即心中一動,然后看著范雎道:“那丞相的意思,是否答應秦國?”
范雎應道:“大王,如今不僅是秦國有問題,我齊國同樣困難,而趙國更困難。所以,只要秦國是真心求和,那就算我們不答應,趙國也會答應的。”
田冀點了點頭。
而后,田冀召來呂禮,應道:“這一次,寡人只是來調停,若是秦國有意講和,那就請去與趙王講和,只要趙王愿意答應,那寡人自然不會與秦國為難。”
呂禮聞言,頓時大喜過望,拱手道:“還請大王遣使與臣一同去見趙王,以讓三國和談。”
田冀聞言,越發感覺到秦國出了大問題了。
于是,便應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