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時,蕭十異微微握緊手中的洞簫,秀目之中閃過一絲厲色。
若是靜塵老道當真非要強行闖入,那蕭十異自然也由得他進去,只是那樣一來,靜塵老道是生是死就由不得她蕭十異乃至靜塵自身做主了。
負責牽制葉夢色的長老們會不惜代價擴大琴音范圍,將整個洛迦山籠罩在內,屆時長老們雖然可能付出部分重傷的代價,但靜塵老道怕是難活了。
似是要附和著蕭十異的話語,在后方白茫茫一片的霧氣之中,接天連地的銀色絲線若隱若現,微微波動,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掌在撥動那幾根顯現出來的天地之弦一般,散發出玄之又玄的道蘊。
赤色飛舟上的眾人正對著洛迦山方向,親眼目睹那幾根似在被彈動的琴弦。那琴弦明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這些人卻是在同時身子一晃,露出似哭似笑的神色。
個別人更時身形顫抖,不知不覺之間已是流淌下一身的冷汗。但他們卻還是全然不知,依然沉浸于那未知的情境之中。
“醒神。”
靜塵猛地一聲低喝,聲如驚雷爆響,將失神的弟子強行驚醒。
同時,他本人身上也是閃過一絲烈勁,目光微動之間,閃過忌憚之色。
明明是遠遠觀之,連聲音都未曾聽聞,并且所看的還是冰山一角,結果卻是連他這道臺二層的武者都受到了一點影響。
如斯妖詭的景象,都不由讓人懷疑葉夢色是否修煉了某種邪功,才讓她的琴功如此詭異。
不過靜塵卻未就此放棄進去的心思,他收斂驚色,道:“老道我打算在此盤桓幾日,就是不知貴派屆時是讓老道等人露宿湖泊之上,失了禮數,還是讓老道等人寄住客房了。”
“前輩如此想要入住,莫不是懷著某種不軌的心思吧?”
這時,楚牧直言插入,話語之中毫不掩飾地哂意,但凡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得出來。
“楚牧,你是什么意思?”丹辰上前一步,質問道。
不遠處大船上的楚牧負手而立,施施然道:“意思很明顯啊,我懷疑某個老家伙為老不尊,一心入住全是女子的門派,怕是懷著某種難以見人的心思。據說修煉火屬功法的人火氣都很旺,不知是真是假。”
“誒~”一旁的藍盼立馬就湊上來道,“楚師兄,你這可就說錯了。我看前輩老當益壯,就是不練火屬功法,也和胖子我是同道中人。前輩啊,晚輩這幾天就是露宿蓮洋之中的,今晚要不要一起啊?”
說著,藍盼也露出一個瑟瑟的笑容,一副“吾道不孤”的模樣。
靜塵老道的脾氣本來就不是太好,遇到這種擠兌自然是怒上心來。
“你便是楚牧?”
一雙老眼閃過如火的赤色,轉向楚牧,雙方對視之時,楚牧只覺一種灼灼之感出現在識海之中,意識都好似在這一刻被燃燒。
“聽聞你在公子羽的刺殺下逃過一劫,你一個剛蛻凡的小輩,有這本事嗎?”
說話之時,赤灼之感緩緩加深,老家伙通過目光接觸以神意懾人,灼燒之念令楚牧的意識受到了無形的傷害。
“有沒有這本事,貴派的丹辰道友難道不知嗎?”
楚牧哂笑道:“丹辰、白云機、楊玄明······他們七人可是直接領教過晚輩的本事的。也不知道彼時的他們有沒有痛的哭出來,亦或者疼痛到難以自抑,失了禁。”
靜塵身旁的丹辰聞言,面色便是一沉,顯露出少有的陰郁之色。
之前那一次,是他這些年來少有的大跟頭,不但暗算不成反遭折磨,甚至于還賠上了解璇音這一位盟友。
接下來若是不解救解璇音乃至解決掉楚牧這個麻煩,七宗聯盟很有可能就會因為這一人而毀。
并且,試探葉夢色的行動也可能就此功虧一簣。
“是嗎?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小輩是否當真有本事狂傲,老道我倒是想要親自檢驗一下。”
靜塵老道聞言,竟是干脆不要面皮地輕輕抬手,指掌間彌漫出赤色的火焰,欲要親自和楚牧這小輩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