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自在渾身上下都是血洞,鮮血混合著金色神光,看起來慘烈異常,顯然是傷勢不淺。
以粗暴方式強行碰撞穴竅,激發出強大力量應敵,這是險之又險的險招,哪怕是勝了,也是慘勝,更何況看樣子君自在并未獲勝。
反觀另一邊,穆神機周身玄光渙散,但身體看起來卻是毫發無傷,如日月般的雙眼注視君自在,眼中突得閃過寒光。
“死!”
混沌氣象突得在身后凸顯,氤氳之氣翻滾,如大海沸騰,化作重重枷鎖束縛敵人之身,乾坤清濁之氣倒灌,順著身上的無數血洞進入君自在之身。
他要在此刻,嘗試殺死這個敵人。
“大膽!”
“且慢!”
“莫要沖動!”
四周傳來或真或假的阻止聲、怒叫聲,氣機在周圍劇烈動蕩,無形之力造成了各種紊亂的勁風氣流。
因為穆神機的這一舉動,各派的一些高層都在此刻暗中交上了手。
阻止的,阻攔救援的,玉臺之外是一片混亂。
但在這些出手的人當中,卻無玉鼎宗之人的影子。以慕玄陵為首的玉鼎宗高層站在山峰上,冷冷注視著這一幕,全無動手的跡象。
因為不需要,沒必要。
倒灌入君自在體內的乾坤清濁之氣還未來得及互相沖擊,就被一只按在后心的手掌吸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的身影如同一個黑洞般將一切外力抽取,納入自身循環。
勁風呼嘯,彌漫四周的沸騰之氣被盡數吞納,玉臺之上再度恢復平靜。
君自在那如同花崗巖一般堅毅又冷硬的面龐,浮現出一絲失落之色。
“我敗了。”他輕輕說著,語氣也不知是嘆息還是在感慨。
“但玉鼎宗還未敗。”楚牧站在他身后,輕聲道。
“那就拜托你了。”
君自在向前脫離楚牧的手掌,轉身,從他身邊走過,步履依然沉穩,似乎這一敗并未對他有絲毫影響。
他就這般和楚牧擦肩而過,將楚牧的身影展露在穆神機眼中。
而楚牧,上前一步,正面面對這位當代玉清傳人之中可說是身份地位最為尊貴的人。
道首傳人,廣成仙門大弟子,被某些人內定的未來道首,這樣的人,要是殺了,怕是有很多人要砸桌子吧?
楚牧微微闔眼,眉心那扭曲的兩道豎痕閃著淡淡的光芒,照見真實。
在他眼中,穆神機體內乾坤相融,陰陽交纏,清濁雙合,顯化出一片混沌之景。對方的元始天王真身顯然是已經完全蛻變成功,只不過因為還未曾領悟那一層玄機,才未能將踏入道臺之境,將真身化為法體。
而在穆神機的感應之中,楚牧的心口處仿佛有一處歸墟,吸納著周遭的一切氣機,無論是清氣濁氣,正氣邪氣,都被吸入其內,化作其中的一部分。
從對方身上,他感應到了無定無常的白云、瑰麗的赤霞、厚重的山岳、冰冷的寒霜······
修煉過《自然經》的穆神機從楚牧身上感應到了自然萬物之氣機,有生有死,有明有暗。
對方的“元始”并不是如同自身這般以乾坤陰陽交融化歸無極,而是以一生萬象,一炁衍萬氣。
而最終的成果,便是化作了對方心口的那······
如同歸墟一般,又似有萬千星辰的物事?
穆神機不知何為宇宙,只能這般形容楚牧開辟的氣之天地。
在煉化九柱天晶之后,楚牧梳理渾天之境,將九重寶鑒武功梳理,一舉踏入了最高之境。
雖然,他還未能煉化最后一柱天晶,但他的境界無疑已經接著開辟內天地的契機踏入了玄宇宙的境界。
而楚牧的武道境界,也依然進入了蛻凡八變。
得益于和小徒弟的胡天胡地,以及丹霞殿支援的五行大丹,七曜丹田的開辟是水到渠成,就是第八曜的丹田開辟還未曾開始。
“來。”
楚牧徐徐伸掌,向著穆神機做了個邀戰的姿勢。
他的雙眼在此刻睜開,幽暗深邃流轉過星辰萬象,不知不覺間,竟是彌漫出一縷執掌天地乾坤的威嚴神圣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