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然而默蒼離卻是面色平靜的轉身,看向那迫近的身影,道:“我猶原擔心你不會來,現在你終于來了。只有看到你,我的琉璃串,才掛的上。”
說話之際,默蒼離捏著琉璃串的右手向后方信手一揮,琉璃串帶著破空聲飛出,掛在里血色琉璃樹上。
這棵琉璃樹上的每一串琉璃,都代表著一個因默蒼離而死的人,這其中有朋友,有戰友,也有強敵。
被其犧牲的,被其擊敗的,被其拋棄的,無數的琉璃串,無數性命,代表著默蒼離所造的殺孽。
而現在,琉璃樹上再多一串琉璃。
今日,默蒼離要拿下修羅帝尊的性命。
威嚴走來的修羅帝尊見到這一幕,他的心中露出一絲笑容,然后他徐徐開口道:“你的沉著,讓朕敬佩,你在等朕?”
一舉一動,都和死去的帝鬼一模一樣,便是連那浩瀚的魔氣也別無二致,休說是眼前的默蒼離了,便是帝鬼的左右手都無法辨別眼前之人和只剩一個首級的先帝有什么差別。
“你有很多的選擇,直攻封邪之塔便是其中之一,但我愿意一賭,”默蒼離淡淡道,“我賭你不會放過直搗黃龍的機會,不會放過大獲全勝的機會。”
眼下聯軍的靈魂人物,不是百武會盟主俏如來,而是指揮大戰的默蒼離,以及不斷制造救命水的冥醫。
冥醫此時還在天擘峽十里之外的葬骨嶺,和聯軍負責馳援的戰力呆在一起,且葬骨嶺作為聯軍根據地之一,也不缺乏轉移的暗道,想要殺他,頗為困難。
并且作為一個后勤人物,冥醫的作用,遠遠不如默蒼離。只有殺了默蒼離,才能算是真正的大勝。
至于封邪之塔,只要擊破了眼下的聯軍,免了后患之后,自然可以繼續推進,以穩妥的方式將其摧毀。
“什么意思?”修羅帝尊問道。
“百武會的郭箏,他的家人落入魔軍之手,受到威脅,為你效命,”默蒼離道,“郭箏此人之前毫無劣跡,深得俏如來信任,你以為他傳來的消息是難得的機會,卻不知他早就令我起疑,他的消息都是我刻意放出去的。不管是封邪之塔還是我今日的行蹤,都是我刻意泄露的。”
默蒼離智珠在握,淡淡神色之中露出穩操勝券的自信。
當這修羅帝尊來到此處之時,節奏就已經落入他的手中了。
“用間不疑,第一錯。”
“貪功冒進,第二錯。”
“誤判局勢,第三錯。”
計劃成功的智者嘆了一口氣,“算了,我不想再說了,當你在盤算的時候,整個中原都彌漫著愚蠢的氣息。”
辛辣的言語直指對方的算計錯漏,默蒼離面對強大的修羅帝尊,依然神色從容,全然沒有一點面對強敵的計色。
赤紅的戰修羅聞言,面色微沉,但依然不曾失措,反問道:“所以這也是你的算計,以自身為餌,剪除朕的大軍,讓朕孤身前來,你以為你能殺我?”
“不錯,當你以為這是我失去保護,是殺我的好機會,卻不知我是在等你孤軍深入,我在制造你落單的機會。”
默蒼離從不離身的銅鏡在手掌上方旋轉,他凌空而起,手按鏡面,從這斑駁的銅鏡之中,拔出一把古樸的戰劍,剎那間,天地之間,自有一股克魔劍勢勃然而發,因為修羅帝尊到來而變得陰沉萬分的天空,竟是重云頓開,天光乍現。
“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會死,你所帶領的魔軍會死在天擘峽,你會死在此處。”
默蒼離以劍插地,銅鏡按在劍柄末端,一股浩大無窮的劍勢從這向來不以戰力稱雄的智者身上爆發而出,頓時便讓地面崩動起伏,山搖地動。
“止戈流,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