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陵現在是指望不上了,對方這般設計,估摸著那老白臉現在不是被困在某地,就是被人擋著來不了,據楚牧估計,這一次,說不準連太上魔尊都到了。
有太上魔尊在,慕玄陵哪怕是有意隱藏,都有可能被發現,甚至于在玉簫合攔住赤霄神輦之前,他就可能已經發現慕玄陵的行跡了。
也唯有如此,玉簫合才能做出之后的布置,一步一步將慕玄陵設計在內。
如果慕玄陵現在可以脫身,那他在察覺鯤鵬舟生變之后,第一時間便會趕到楚牧這里,而不是到現在都沒點動靜。
“早在我躲過你的襲擊之時,你就猜到我的生路在哪里了,所以,你才會做出那般憂郁的模樣,意圖不戰而屈人之兵,只可惜我比你想象的要聰明一點。”
楚牧微微吸了一口氣,向身側移動了兩步。
這兩步,讓玉簫合的憂郁徹底散去,神態完全冷淡下來。
她就像是從九天之上下凡的神女,無情無心,與身后的法相完全一致。
“你果然很聰明,”玉簫合漠然道,“不錯,我在經歷了一百一十三年的求不得之后,終于無法忍受心中的煎熬,試圖尋求忘情之法,而在這時,《太上忘情道》出現了。”
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某人暗中推動,玉簫合修煉了《太上忘情道》,抹去了多年的相思之苦,也在之后褪去了情感之衣。
她也許是被蒙蔽,不知所練之法是《太上忘情道》,也可能是當真要忘情,自主選擇了修煉此功,總而言之,她練了,然后她變了。
到現在,玉簫合能夠毫不在意地算計曾經的老情人,也能夠隨手抹殺楚牧這個老情人的師侄。
只可惜,她低估了楚牧。
低估了楚牧的感知,讓他躲過了襲擊,也低估了楚牧的敏銳,讓他第一時間抓住了生機。
“這······”
楚牧微微俯身,探手握住了誅仙劍的劍柄,真氣如流水般注入其中,“便是我的生機。”
眉心之中飛出了蒼白的劍影,扭曲的道紋在劍身中描繪出“誅仙”二字。
這是楚牧的劍魄,誅仙劍魄。
玉簫合就是知曉楚牧身懷誅仙劍意,這才猜測楚牧有可能已是凝聚出了誅仙劍魄,有了抓住生機的可能,才會在楚牧的身影回到原地之后,當即便改換策略,試圖以言語令其屈服。
實際上,從一開始,玉簫合就打著殺人的心思,那輕描淡寫的襲擊,實際上是下了死手的。
可惜,還是功虧一簣了。
誅仙劍魄直接沒入此刻神物自晦的殺劍之中,原本如流水一般注入誅仙劍的真氣此刻已是變成了洪流,變成了海潮,楚牧渾身真氣、氣血,乃至神念,都在被此劍吸取。
“太衡天雖修《誅仙劍經》,但他劍道造詣不如我,他的前世雖是境界高遠,但仙道已是不適合如今的誅仙劍,且其前世應當也未曾有緣執掌誅仙,涉及誅仙劍道。且太衡天的神魂化身,又總及得上我玉鼎宗專門為修劍道而創出的劍魄之法?”
深沉的黑暗籠罩在九天之上的蒼穹,蒼茫的暗天之下,是無數勁風呼嘯,是無數鬼哭神嚎,是天地之間的億萬靈機在為殺劍的覺醒而悲鳴。
楚牧完全可以用上清一脈的功體去使用誅仙劍,但這誅仙劍中一直都藏有貓膩,他也一直不敢疏忽,并且,若不行非常之法,那也不過是如太衡天一般發揮誅仙劍的一點威能,以此揮劍,可完全不足以讓楚牧跨境與玉簫合相抗。
所以,他做出了和玉玄一樣的選擇——劍魄融劍。
誅仙劍真正覺醒,黑暗如潮水般涌動,天地之間的戾氣煞氣死氣都在向此地聚集,如九幽悲鳴般的震蕩聲中,蒼白的劍光斬開了黑暗,蒼白的色彩染上了楚牧的白發,前所未有的殺伐劍氣暴起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