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霧繚繞的山頭上,中年香客正恭敬地給三清上香。
拉著身邊的妻子一起三跪九叩之后,他退著站起身,轉向旁邊打坐的年輕小道士,問:“道長,您能幫我看看,夫人她到底撞了什么邪祟嗎?”
李誠聞言,立刻念了一聲“無量天尊”。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面前那位香客拉著的“夫人”,都已經臭了,眼睛像魚目一樣慘白,瞪著自己,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不要多管閑事!”
很顯熱,香客夫人根本沒中邪。
中邪的是香客自己。
他的夫人早在很多天以前就已經死了,卻不愿意離去,依舊跟著他,以至于造成諸多怪異,讓他以為是自己夫人中了邪。
“居士放心,尊夫人并沒有撞邪。”李誠最終說。
只是在心里,補充了一句:撞邪的是居士你!
“真的沒有嗎?最近我夫人總是徹夜難眠,還時不時的叫喊‘我不想走’,很像是中了邪。”香客說。
這番話,李誠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略微思考了一下,他開口說:“這樣,你回去準備一盆‘濃鹽水’,讓尊夫人早、午、晚沐浴,應該會有一些作用。”
“濃鹽水?那能辟邪?”香客有些疑惑地問。
對此,李誠搖了搖頭,說:“不,只是能殺菌消炎,對‘身體’有好處,你照做就是了!”
這番話,香客聽不懂。
不過,卻可以把“殺菌消炎”理解成“清污去穢”,似懂非懂的點頭說:“好的道長,我們回去就齋戒沐浴。”
“多謝道長指點。”夫人也說。
聞言,李誠看了她一眼,嘆口氣道:“夫人,芳華易老,逝去難得,過分強求并不一定是件好事。多余的話貧道就不說了,只道愛惜身體,多做保養,好自為之吧!”
話畢,他擺出了“送客”的手勢。
香客見狀,拿出幾塊用紅紙包裹的碎銀子,捧上前來說:“道長,一點香火錢,不成敬意。”
李誠搖頭拒絕,道:“無功,不受祿。”
要是能解決麻煩,這幾塊碎銀子他自然笑納了,畢竟道人也是人,不會跟錢過不去。
可是他什么都沒做,甚至被鬼物威脅,連說破都不敢。
哪兒能厚著臉皮收錢。
“現在這香火錢,真是越來越燙手了!”送走香客夫妻后,李誠關上道觀大門,搖頭感慨道。
最近這段時間,原本無人問津的“渾然觀”,香客突然變多了。
這是件好事。
畢竟香客多了,香火錢也會變多,被祭拜的“三清”又不會真要那些錢,最終所有錢財,都會進入他這個觀主口袋里。
然而,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反而還有點慌。
因為最近前來上香的客人,都不是單純的求個心理安慰,而是真的遇到了麻煩——就像剛剛那個中年香客,他家境殷實,信仰虔誠,又出手大方,哪方面都好。,
可偏偏,是真的“撞了鬼”,甚至就帶著“鬼妻”過來,送上的香火錢得多燙手?
“只能關門不見客了!”李誠又道。
其實,若他真是一個正統的修道之人,倒還真的不怕拿這份錢,大不了出山幫忙解決麻煩,便是了。
修道之人干的就是斬妖除魔的工作。
可李誠并不是個真道士。
他原本只是地球上,一個普通的考古研究生。
在跟隨導師前往一處古遺跡做研究的時候,從一張金絲編制的古老書卷上得到一篇無名古文,破譯之時日夜默念,結果莫名其妙修成玄法,被那“金絲古卷”帶著來到了這個世界。
同樣叫李誠,同樣還是自己,但身份卻變了。
他不再是原來的研究生,而是瑞國北幽府,三水縣“渾然觀”的觀主,天成道人。
“要是我的神通有戰斗力,就好了!”李誠捧著金絲古卷道。
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他才知道,這金絲古卷的名字,叫做“功德金榜”,是一件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