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靈兒點了下頭,說:“他們都是我的親人,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村長爺爺為了給我找奶喝,專門站在村頭等了一天一夜,才引來一只母狼。抓捕的時候好多人都受傷了,當時他們都說僵尸不怕疼,沒事,可后來我才知道,南山村的村民不是僵尸,他們會疼。”
李誠聞言,不由得看了一眼那些村民。
他們惡嗎?
惡。
當初陳奮起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一丁點善意,不僅受盡了欺辱,反而還被村里孩童搶走御寒的茅草,最終活生生凍死在了自己的草廬之中。
但是,人都有善惡兩面。
七年前他們從惡徒手中救下靈兒,又辛苦養活,直到對方能夠獨自生活之后,才送出村子,這毫無疑問是一件善舉。
善善惡惡有時候真的很難說清楚。
李誠只知道,善惡都有才是人,這些村民談不上善人,卻也不是惡人,只是一群普通人而已。
這么長時間不生不死,已經受到了懲罰,該解脫了。
“其實,我之所以去參加除妖大會,就是想要找個有真本事的師父,學習本領,回來超度他們。”小靈兒說:“我不知道他們曾對旁人做過什么,但他們對我有養育之恩,我……”
說著,她突然跪下來,求道:“師父你救救他們吧!”
在她看來,如果整個北幽府,有誰能夠破解村里詛咒的話,那個人就是李誠。
“傻孩子,小事而已,快起來。”李誠笑笑,帶著她來到了陳奮起的草廬之中,指著桌上的“憤世圖”說:“這幅畫不錯,把它拿回去掛道觀墻上,裝飾用。”
靈兒聞言照做,輕松拿起了憤世圖。
南山村的詛咒瞬間瓦解。
肉眼可見的,村落、村民都開始消失,沒過多久,原地就只剩下抱著一堆白骨的錢員外,以及只剩下魂魄的錢夫人,和一臉懵逼的蛇婆婆。
“不可能,主上說過,這里的詛咒國師都破不了,你怎么可能解除?”蛇婆婆瞪眼道。
“國師破解不了,不代表貧道就不能,你主上說破不了,也不代表真的就無法破解,只不過是你的主上孤陋寡聞罷了!”李誠走過去,開口說:“還是那句話,趁你還沒有釀成大錯,早點回頭,把自己知道的,有關于你‘主上’的事情都說出來,貧道保證不會與你為難。”
“哼!”蛇婆婆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她似乎有所依仗,認為就算落在李誠手里,也不會有事。
“帶回去,慢慢審問!”文師爺說。
接著,眾人又把目光看向了錢員外。
此時“渡人”任務還沒有完成,雖然南山村的村民已經得到解救,但錢員外的妻子早已死去多年,只剩下一副白骨。
旁邊倒是還有魂魄,可是陰陽相隔,就算面對面,錢員外也看不見。
“為什么會這個樣子?”錢員外說:“我一生向善,佛也拜,三清也拜,孔圣也沒少供奉,救過的人數都數不清楚,卻為何連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行善若不得善終,那我行善為何?做一個惡人,瀟灑快意,想欺負誰欺負誰,不好嗎?”
聞言,文師爺和冼照,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李誠也沉默了。
或許,就是因為行善沒有結果,錢員外近些年,才不再行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