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幾分鐘,亞修被治療得差不多,浮空車也停下來。
但安楠并沒有打開車門,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了按,一架無人機從后車廂里升起,這似乎是一個特殊機型,靜音飛行上浮到十幾層樓高。
“剛才那位獸人術師就住在這里。”安楠介紹道:“他今晚的計劃是在從晚上8點學習到凌晨4點,然后在教育艙里進入虛境,在虛境里度過三個小時,7點離開學校上班。”
亞修評價道:“非常充實的生活呢。”
“他的妻子也是這么認為的。”安楠按了按遙控器,一簾光幕投影到空中:“這是無人機傳來的畫面……我雖然不是很介意,但你這樣躺在我腿上是看不到畫面的。”
“啊,原來治療已經結束了嗎?”亞修恍然大悟地坐起來:“我還以為……”
還沒等亞修以為出個所以然,他便被畫面的景象吸引住了。
只見無人機拍攝畫面里,正在發生一場震撼人心的戰斗——獸人在痛毆赤身裸體的金發男人,旁邊還有一位穿著睡衣的女精靈,她被綁著雙手,畏懼地躲到一旁。
無需過多介紹,亞修一瞬間就明白這場戰斗的雙方分別是純愛獸人戰士和黃毛牛頭人。
“獸人跟精靈能生育?不同種族不是不能生育的嗎?”
亞修最先注意到這一點——他記得血月國度里各種族生育隔離非常嚴重,所以人類、食人魔、哥布林、獸人這些繁殖能力強的高度泛濫,精靈、媚娃這種繁殖能力差的就相當稀少。
“生育隔離在幾百年前就被破解了吧。”安楠說道:“在很久以前,人們認為擁有所有種族血脈的嬰兒能獲得所有種族的天賦,為了編織盛典的獎勵,所以過去的術師們一直在研究破除生殖隔離的奇跡。”
“但結果并沒有那么理想——新生兒只會被其中一個種族血脈顯性主導,其他種族血脈都隱性沉默。”
“現在所有新生兒都會打疫苗和調整針,經過十幾年的基因調整,成年后就會破除生育隔離。可能還有一些家族會恪守傳統不打調整針,但在廣泛的社會共識上,存在生育隔離就跟殘疾人差不多。”
說著,安楠瞥了亞修一眼。
亞修眨眨眼睛——沒法讓精靈懷孕的我已經是殘疾人了嗎!?
“而且種族血脈優先級有很大的隨機性,就像這對獸人精靈夫妻,他們的孩子可能是獸人,也可能是精靈,所以這么多年過去,原本屬于少數種族的精靈、海妖等等,在人口比例都快要追上人類和獸人了。像這對夫妻,就有一個精靈女兒,不過今晚寄養在爺爺奶奶家,并不在這里。”
安楠看著光幕:“獸人精靈這種跨種族夫妻也不少見,或者說,同種族婚姻近年來是越來越少。”
這一刻,亞修才深刻意識到福音和血月確實存在巨大的不同——這兩個國度不僅僅是科技水平有高低,就連人文體系都存在無法交融的隔閡。
生物調整不僅僅是打破生殖隔離那么簡單,就像血緣禁止法會造成全體孤兒的社會,生物調整也會成為種族大融合的基石。
血月的《血緣禁止法》與福音的《生物調整》幾乎是完全相反的社會變革。
前者不僅保留了種族分歧,甚至將種族分歧上升到個體分歧,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個體,人與人之間無法建立任何穩定關系;后者則是徹底打破種族隔離,所有文化融為一體,種族鄙視鏈蕩然無存——假如有個人類的母親是海妖,難道他能喊出一句‘人比海妖高貴’嗎?
這時候,畫面里的金發男人似乎說了句什么,獸人術師頓時有些遲疑,但也沒放開他,而是拿繩子將金發男人捆起來。
“他說什么?”
“他說自己是凱爾莫家族的誰誰誰,簡單來說就是很有來頭。”安楠說道:“他可以付出積分和金錢來作為補償。”
“你怎么知道的?”亞修挖了挖耳朵:“畫面里也沒聲音啊。”
“我會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