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他演奏結束準備離去,姜紅芍買了他的CD,就跟他聊起來,說到了他的過去,他曾經是名樂手,二十歲那年他遇到了喜歡的一個德國姑娘,從此墜入愛河,路上兩人相伴,經霜歷夏,走過世界的很多海濱山川和湖泊,一次在個旅游峽谷遇上漲水過河坎,他攀著藤先擺過去,輪到那位叫莫妮卡的姑娘時候藤斷了,她落入洪濤,從此就剩他一個人,那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他說他經常閉上眼睛,就能清晰的看到莫妮卡的樣子,這些年他就開一部二手小車,帶著她買給自己的琴,寫想要對她寫的全部音樂,像是帶著她走遍世界角落,她給他買的琴和他為她作的曲,以這樣方式留在這個世界的很多地方,他在一個地方攢夠了錢,又會前往下一個城市,他又要準備帶著他心愛的“莫妮卡”旅行了,一路演奏一路走,直至終老。
那天他說他看到他演奏姜紅芍對面的長椅聽琴時,他的心是暖的,而他也相信自己的演奏,能讓這個身處異鄉的亞洲漂亮姑娘的心同樣是暖的,無論她當時在想著誰。
程燃把CD插入筆記本電腦的CD倉,然后戴上耳機,舒緩的,優美的,哀而不傷的旋律涌入耳蝸,將他包裹。
姜紅芍CQ上笑著問他收到CD了嗎的時候,程燃回復,“昨天晚上戴著耳機聽的,聽著聽著睡著了。”
“怎么樣?”
“助眠不錯,如春風入懷,因為是你寄的,我下意識就想到春風是你……”
“……”
又是讓人覺得有些壓力的點點點啊。
生氣了?
惱怒了?
不想說話了?
程燃鍵入一個死不要臉的笑臉表情。
片刻后是老姜回復讓人心臟怦然微動的,“那可以經常聽。”
然后又是個俏皮表情的轉折,“但春風不光帶來萬物復蘇,還有讓人不正常的流感病毒……我看你現在就挺不正經的。”
這世上令人心動的,不只是日躍云海,雪霽初晴,靈芽得春。也有這樣女子不輕易為人展露的芳菲。
程燃心想還有更不正經的前世道聽途說的一不小心進入耳朵想捂都捂不住純潔的自己被污染了的,春風十里不如大被同眠你,就不知當講不當講了。
大概會有怨念的子彈隔著電話一槍爆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