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帶他看了曾經說得那個高科技雙噴淋系統,程燃有天不小心體會過了,熱情似火。
這個街區旁邊的聯排有的房產都屬于一些名人,其中一處放著時裝博物館的藏品,過去幾個牌號,有好萊塢的影星,有球星,其中也有秦西榛的朋友在那里租住,不久前那個叫拉維妮的加拿大女歌星來做了客,秦西榛給她介紹程燃,她很驚奇的和他握手,說,“常聽她說起你。”
程燃說,“我也很喜歡你的歌。”結果引得她受寵若驚。
程燃有些理解為什么秦西榛會購置下這套上東街的房屋,有時候坐在二樓落地窗前,看著這個街道的熙熙攘攘,便會有一種隱于鬧市獨立安寧的美好。
下午的時候他們會在外面的街道走一走,就在那些白楊樹下,見到過很多低調住在這里的明星和富豪。有天遇上了一對老年夫婦,住在附近,經常也會在這條街上散步,老人舉起拐杖,朝他們脫帽致意。
那天晚霞映照的黃昏,兩人在柵欄這邊停住,白楊樹下,牽著他手的秦西榛微笑,“程燃,你怎么看待死亡呢。”
程燃道,“生來死去,棚頭傀儡,一線斷時,落落磊磊。歲月不待人,在有限的生命里,好好活著。”
秦西榛鄙視,“忸忸怩怩,一點不大氣。”
程燃沒聲好氣,“那你說!”
“我還是喜歡陶淵明的那首詩……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
“只是,想到再過一千年,一萬年,都無法再見一面了,我還是很難過。”
恢弘的日暉中,她的丸子頭立著,使得臉頰的弧線纖瘦而俏麗,對他微微一笑,“程燃,來聽我的演唱會吧。”
程燃點頭。
程燃突然記起科大一位教授講課時說過的話,說人只是一根蘆葦,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用不著整個宇宙拿起武器來毀滅他,有時候致他死地的,只是一口氣,一滴水,甚至只是宇宙一個片段的微渺的一霎時光。
然而,這根蘆葦又是偉大的,縱使宇宙毀滅他,人卻永遠比致他死命的高貴得多。
因為其所承托的思想,所進行的事業,所留下的印記,足以超越那些摧毀他的事物,足以超越了能致他死命的,人類窮其一生都無法填充的空間和時間。人可以在有限且短暫的生命中,創造出遠遠超越它所存在的那段生命旅程中更為恢弘的事物,那就是思想的意義,那就是生命的意義。
無論媒體怎么渲染秦西榛的那場告別演唱會也好。
蓉城的體育館,當秦西榛說起這首歌獻給一個很重要的人的時候,數萬人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