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關于高生忽然病倒的消息,早就在城里飛快的傳播,安靜的縣城漸漸喧鬧起來,但礙于縣尉的威懾,不敢擺在明面上傳。
“這怕是惡事做多,遭報應了。”
“可不是,他倆兄弟威風八面,到處欺負人,老天爺估計早就看不過眼了。”
“小聲點小聲點,莫要讓金刀幫的人聽到了。”
茶肆伙計端了茶水擺去桌面,小聲提醒兩個說話的文人,轉過身又去了下一桌,哀求他們說話注意一些。
“哼,你們怕,老子走單幫的卻不怕,欺男霸女之輩,豈能當得了江湖義氣。”
一個綠林俠客拍響桌面,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樓上有金刀幫的人下來,本能的去拿靠在桌腳的兵器,與對方對視起來,不久,呯呯呯的打了起來,掀桌砸椅,茶水、糕點飛濺,頓時一片狼藉。
大街小巷,茶肆、酒樓,多是一些這樣三五成群的圈子,耿青買了些許酒水、補血的藥材,聽了會兒碎碎叨叨的市井之言,便讓大春驢車加快速度趕去金刀幫駐地。
“大春,旁邊停靠。”
距離院門十多丈,耿青陡然叫住大春將車停下來,在對方疑惑的目光里,下了車斗,幾步距離之間來回跑動數十下,累的開始喘氣粗氣,泌出一層汗漬時,趕緊沾了沾口水涂抹去眼角,手腳麻利的從車斗翻出買來的禮品匆匆跑去那邊院門。
“大柱,你跑什么。”
“不快點,口水要干了。”耿青回頭朝他說了一句時,人已經走上石階,守門的金刀幫嘍啰,神色比往日嚴肅許多,不過他們是知道的慌慌張張跑來的人是誰,紛紛抱拳:“見過耿先生。”
“我兄長在哪兒?”
“回耿先生,在后院歇著,縣尉也在。”這是幫主的結義兄弟,幾人自然不會阻攔,其中還有人先一步進去在前面領路,途中遇上家中管事,將禮物一并給了對方。
“聽聞我兄長忽然患疾臥床,火急火燎趕來,路上沒時間去挑些禮品,望不要嫌棄。”
那邊,管事的看著手里的禮品,多是一些補血祛瘀,甚至還有酒水一類,大抵明白村中人沒見過多少世間胡買一氣,不過能有此心,倒是讓老頭連連拱手道謝。
“耿先生說哪里話,您快快里面請,這就著人帶路。”
“有勞了,抓藥的時候,聽郎中說,忽然病倒多半氣血不足,或疲累所致,到時候望管事多給兄長準備一些滋補血氣、活絡筋骨的藥,膳食里添些許酒水也不錯。”
耿青話語誠懇,絲毫沒有作假,加上喘著粗氣、滿臉汗漬令得管事大為感動,也不多疑,叫過身邊隨行的丫鬟:“領耿先生去后院!”
遠去前院、水榭,架著在水上的長廊后方,戒備森嚴的后院當中,某間房里,陽光正鉆進窗隙,苦澀的藥味在空氣里彌漫,高俊捏著拳頭站在榻前,神色從未有過的嚴肅。
“郎中檢查過了?”
“檢查過了,體內無毒......”
盛著苦藥的瓷碗被侍女放去床頭閣柜,靠著床頭的身影四肢僵硬,讓侍女不停的揉捏,虛弱的開口說話,一連串口水牽著絲滑落嘴角,臉上露出苦笑,“傷口都愈合了,怎的有中毒跡象,喝的酒水......也是家中的,一并都驗過了,都沒有下毒。”
“家里仆人呢?”
“都沒有換過,應該不是耿青.......”想到曾經兄長高俊一段時間在家中被行刺,高生頓時激動起來,堅硬的轉了轉脖子,咬牙切齒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