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的問了一聲,莊人離忽然搖晃了一下,雙唇微張,一口鮮血涌了出來,淌在嘴角,順著胡須滴落胸前。
“師父?!”“掌門!”
四人連忙上去攙扶,將其扶到青石上坐下,莊人離調動內息,平緩了一下,這才有了聲音。
“無事......為師之前去攔截那朝廷使者,竟是一個宮里的老宦官,想不到武功甚是高強,與那閹人互換了一掌,才得以脫身。”
他把著陳數八手臂重新站起來,想必之前來時一直壓制傷勢,眼下聽到飛狐縣的消息,反而心里驚怒,才壓制不住,讓傷勢發作起來,休息了片刻,天色微微發亮,吞了壓制內傷的藥丸,看去一旁的女子。
“好徒兒.....你涉世不深,莫要讓人給騙了,剛才為師還有一事未說,此人為何言語逼死高俊,必然有不愿做的事,那么定會將殺人一事嫁到你們四人頭上,發往各州郡張榜緝拿,而且那閹人也要來這邊,此處不能久留,我們南下回去,還要助義軍一臂之力,當以大局為重!”
“是,師父。”
唐寶兒拱手躬身,跟隨攙扶而起的莊人離走出幾步,她回過頭,望去浸在東面魚肚白下的城池,后退兩步朝著那邊大喊了聲:“騙子——”
這才轉回身,跟著師父一行離開,消失在山麓密林間。
......
“阿嚏!”
晨陽照進窗欞,睡夢中的青年一個噴嚏將人自己給驚醒過來,睜開眼睛,坐到床沿打了一個哈欠,“大清早,就有人背后罵我了?”
這時,房門陡然‘吱嘎’一聲打開,有光線照著一個瘦小的身影的進來。
素白衣裙的少女吃力的端著一盆水進來,整個木盆都像壓在少女身上,跌跌撞撞的眼看就要跌倒,榻上的耿青趕忙下地,上前幫她端穩放去盆架上。
“我自己來吧。”
“先生,讓巧娘來吧。”她挽起袖口,低著頭駕輕就熟的將毛巾擰干,遞給耿青擦臉,隨后在清洗揉捏一下。
便蹲下來,又將耿青手擦拭一遍,這才端上木盆跌跌撞撞的出去。
外面傳來少女倒水的聲音,耿青這才從剛才的事里回過神來,取過架上的補服開門出去,大春磕著蠶豆笑嘻嘻的靠在檐下,看著那邊又拿了一些衣物蹲在那清洗的少女,見耿青出來,連忙道:“大柱,不是我讓她做的。”
“先生。”
那邊,少女瘦瘦巴巴,拿著袖子擦了下額頭,起身轉過來,似乎怕耿青不讓她做事,胸口微微起伏著,揪著手里一件正洗的衣裳,低著頭期期艾艾地咬了咬嘴唇。
“......就讓巧娘做事吧......俺娘說.....會做事,人家才喜歡,才有口飯吃......”
那話語細如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