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幾句恭維的話,回到春旭閣,之前如履薄冰的話自然都沒有了,席間觥籌交錯,說說笑笑熱鬧緊,就連不愛說笑的九玉,也多喝了幾杯,面紅耳赤的模樣倒是像個小嬌娘,拉著安敬思說一些武藝上的話。
宴席持續了許久,方才吃罷,顧問福喝了不少,出門的時候不讓小宦官扶他,頗為親熱的拉著耿青的手一起下樓,低聲輕語在他耳旁道:
“那縣尉之事便就此過去,往后不會有人追究,就算是有,遞到朝中的折子,咱家都挺你攬下來,再將告狀之人羅列些罪名,懲治下獄。”
“卑職不過一介小吏,上面節度使,又豈會在意,大總管多慮了。”
“哈哈.....那些個節度使,你可莫要小瞧,私心重著呢,咱家出這趟門,就是奔著他們去的,云州那邊有些亂,這邊挨得近,你們要多留心眼,若是遇上兵事,干脆就到長安來。”
“謝大總管提醒。”
兩人走在后面嘀嘀咕咕說著話,親昵的模樣倒是讓那些小宦官驚訝,阿耶的脾性,他們又不是不知,武藝高強,性格古怪,怎的就吃這黑面青年一套。
此時,外面守著的四人,算上家仆也有十來人,站在距離紅樓七八丈眺望的身影見到里面動靜,趕緊跑回來。
“主家,他們出來了。”
正拿了車中酒壺端酒的四人停下動作,齊齊望去青樓那邊,一行人走出,尋著耿青和那縣令的身影時,卻見到著緋色圓領袍衫的宦官跟耿青說笑出來,滿面紅光,好的就像要去拜把子似得。
一時間,酒水滿出杯口,灑的手上、袍擺全是水漬。
“這......怎么......可能.......”“那耿青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這些宦官哄這般高興?”
“難道真讓他們嘗了女人?”
四人遠遠看著那頭,耿青親手攙著那宦官上了馬車,車身駛離時,對方掀開簾子還不忘對他揮手,簡直親密無間。
長長的隊伍與一群小宦官跟隨馬車離開,站在那邊拱手的耿青笑吟吟的垂下手,似乎早就知曉有視線窺視,偏過臉來,朝那四人笑了笑,請了縣令上車后,便徑直走了過去。
“四位是準備到紅樓玩樂?還是到這里看熱鬧?”
這邊,馬淮等人倒也想說話,可看到對方笑的像頭狐貍,害怕失口說錯,被對方揪著話頭不放,干脆默契的閉上嘴。
‘不說話就沒事了?’耿青哪里不清楚這些人的算盤,隔老遠杵這里,又不進去,只在外面待著,無非是聽到風聲趕過來的。
想著,他頗有禮數的朝四人拱了拱手:“來此處干什么也無妨,乃是諸位自由,但大總管千里迢迢過來,四位連問候都沒有,豈不是顯得飛狐縣沒有禮數?正好大總管明日將要起程離開,總得有些表示,諸位覺得如何?”
“是,是,耿兄弟說的不錯,確實要備些禮物。”
馬淮想要說話,被一旁蔡游拉了拉衣袖搖頭示意他別亂說話,抿著嘴看著面前一臉微笑的青年,出了口粗氣,將臉撇了開。
“既然諸位同意,那明日一早將禮品先到下官那間鐵匠鋪,寫好禮單,我一并交給大總管,告辭!”
說完,耿青拱了拱手,隨后轉身甩手,負去背后,走去等候的馬車,吩咐大春離開,越過四人時,揭開車簾不忘叮囑一句。
“可記得守時。”
車簾放下,便與騎馬的安敬思一起匯入前方街坊。
待人一走,馬淮站了起來,一把將酒壺摔去地上,扇了自己一耳光,爬上自家馬車,掀開簾子朝愣神的另外三人大吼。
“往后若是再湊這種熱鬧,我便不姓馬!”
........
馬車穿行集市,緩緩停在鐵匠鋪前,叮囑了大春將縣尊送回衙門后,叫了安敬思下馬一起進來,剛一進屋,耿青拿腳揣去后者小腿。
“他叫你去長安,你怎的不去,就沒見過這么沒出息的......嘶......你小腿綁了什么。”
耿青抱著腳,來回蹦跳,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