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喧嘩熱鬧,請了這四個公子哥上了馬車,他笑道:“這只是頭戲,諸位先跟去看看,情景戲,可不是輕易能看到的,這可比去青樓玩女人還有意思。”
這話令得四人眼睛亮了一下,他們不像家里長兄需要繼承衣缽,平日就是狐朋狗友聚一起作樂,或在權貴這個圈子里交結好友形成固定的利益圈,除了騎馬打獵、就是詩文盛會顯擺身份,多數時間還是青樓玩弄伎子,時日一長,早就乏味。
既然有新鮮東西可玩,幾個權貴子弟,那就不急著回府了,趁著天色尚早,吩咐車夫趕緊跟上去,不久,在崇義坊附近一間茶肆后巷停下。
等候的竇威過來相迎,隨著耿青從他身旁走過,便轉身跟在后面邊走邊說:“已經打聽清楚了,這人姓劉,叫劉達,這一片出了名的潑皮無賴,盡做些惡心人的事,官府還拿了他幾次,都被他取巧輕判,出來后,又繼續惡心報官的人家,弄的后來沒人敢招惹他,被占了便宜,忍氣吞聲湊合過去。”
“有產業?”
“有,兩家茶肆,一家布匹店。”
“手下多少人?”
“這倒不清楚,時多時少,但總有二三十人的。”
“會拳腳功夫?”
“聽說是會,打聽來的消息里,有說兩年前,將一個尋仇的綠林人三拳兩腳的打死了。”
一問一答話語間,進了茶肆,早有等候的幫眾守在樓梯口,店家伙計不知他們是誰,但看架勢也是惹不起的,微躬著身小心的請了耿青上去,青年點點頭,賞了幾文小費,伸手朝樓梯一攤,“張兄、李兄,上面請。”
“呵呵,請。”
張懷義看了看這間茶肆陳設,換做以往,他連看一眼都沒興趣,湊合著上了二樓,坐去靠邊的雅座。
此時,外面街道人聲嘈雜,與往日街頭并無兩樣,接過耿青遞來的溫茶,“耿郎君說的那什么戲,何時開始?”
“已經開始了,不過角兒還沒出現。耐心稍等片刻,離黃昏還有一個時辰。”
耿青笑了笑,又斟了第二杯茶水,遞給李堟,隨后目光偏去,消息里所說的方向,端起茶杯,吹了吹面上裊繞的熱氣,笑著輕抿了一口。
.......
長街旗幡飄蕩,攘攘熙熙人潮過往,推著獨輪車的老漢呵斥糧袋的小孫子坐穩,擦肩而過的身影匆匆走過房檐,有竹竿掉下來,差點被砸中,抬頭怒罵回去,樓上粗壯的婦孺握著桿子潑辣的回罵。
“李家嬸子還是這般潑辣,你家男人是不是床上不行,馴不了你啊!”
遠遠的一頭,有粗野的調戲聲響起,那婦人偏頭看了眼,呸了一聲,也不和下面的人吵了,趕緊將窗戶關上。
檐下那漢子也看到往這邊來的幾道身影調頭就走,周圍攤販抬頭看了眼,硬著頭皮繼續做著買賣,待人近了,拿了剛烙好了餅子奉上。
“劉爺,吃塊餅填填肚子。”
“今日不吃。”過來的幾人當中,為首那人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粗糙,圓領衫袍松松垮垮的敞開,露出一大撮黑毛來,抬手就將小販遞來的餅子打去地上,走去前面攤位隨手拿了擺上面的柿餅咬去一口。
“那會滾的椅子,也不知那木匠拆完沒有,要是做不出相同的出來,今晚老子睡他女兒。”
微微偏過那張丑臉,臉上一圈濃須好似鳥窩糟亂,目光兇狠的掃過周圍,又咬下一口,正說起那木匠女兒如何如何,余光之中,有人奔跑過去,喊道:“讓開讓開,我也看看,哎喲,哪有這么不知廉恥的。”
“.......好家伙,原來是北面的,就說怎么敢在長安公然張榜。”
陡然的話語過后,便是一片嘩然,那黑漢停下腳步,瞅去那邊,就見一堆男人圍著墻上張貼的紙張指指點點。
“誰家的?”
劉達看了兩眼,帶著幾個手下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