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呢喃,又搖了搖頭。
“入了宮,就是宗室的家奴,這里也是家,哪有棄家離開的道理,何況外面人多是看不起宦官,也有許多宦官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咱家留下來,也想做一個榜樣,省得往后這些孩兒們與人爭吵,連個名字都說不出來。”
閹宦從古自今都是讓人瞧不起的一類人,但能碰上一個顧問福這般的,倒讓耿青肅然起敬。
呵呵,堂堂一國之君,連宦官都比他有氣節。
耿青看著面前的老人,肅然起身抬袖拱手一拜,見慣了太多東西,他心里很難有起伏,眼下,顧問福的言行,心里竟有些感動了。
議定了后面的事,耿青帶著九玉出宮,匆匆回到永安坊,讓竇威、胖縣令幫忙收攏一些普通人家的衣物,交給九玉帶回宮里,又去了那座新得宅院看了看,著人打掃,擺上一些家具,看上去像是生活過了許久一樣。
堪到酉時,西落城頭的陽光灑來一片通紅,接受獻城投降的軍隊,此時已入長安,戰馬縱橫街道,占據險要,一個個持著長矛,披頭散發,身著錦繡紅衣的黃王兵卒緊隨而至,絡繹不絕的進入長安東門。
與此同時。
停在皇城安福門外的幾輛馬車,一個個姿色靚麗的女子換上了常人家服飾,低頭垂淚走上馬車,有人與老宦官相熟,矮身朝他福了一禮,方才上去車里。
街道消息的耿青,連忙讓她們收聲,讓幫眾趕緊趕車隨自己離開,分散幾撥從不同的街坊繞行。
過太平坊時,一支騎馬的隊伍自街道盡頭過來,遠遠看到這邊兩輛驅使的馬車,揮鞭呵斥:“讓開!”
拉扯的馬匹受驚,差點撞去附近街沿小販攤位,劇烈搖晃之中,車廂幾個女人驚嚇出聲,令得剛過去的馬隊,一個個騎兵在領頭那人‘吁’的聲音里,抬手停下來。
“你馬車里怎么有那么多女人?”為首的騎士提著一桿長槍促馬過來,抬起槍頭撩去車簾朝里看了一眼,俱是瑟瑟發抖的幾個女子,又看了另一輛馬車,算起來有四五人,他哼了聲,看向正過來的耿青,上下打量。
“你是何人,竟有這么多女人?”
“回這位將軍的話,這些都是在下的婆娘。”耿青看了看周圍上前的草軍騎卒,從懷里掏出腰牌遞過去,“在下刑部令吏。”
那人翻看腰牌幾眼,將東西丟了回去,
“你還沒告訴我,為何有這么多女人?”
“呃.....”
耿青頗有些難堪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看看周圍望來的目光,小聲道:“這里人多,在下不好說。”
“就在這里說!”
“是。”
耿青尷尬的搓著衣角,小聲道:“在下天賦異稟.......那方面需求大,一個婆娘不耐艸.......”
聽到這般粗俗之語,那將領忽地笑起來,周圍騎卒也跟著哄笑,將領抹了一下頷下濃須,點頭。
“有意思,行了,你帶上你婆娘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