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書房的門檻,看著迎來的兩個美麗的妃子,李儇心情才好了些許,握著兩只嬌柔的小手,臉上露出笑容,正要轉身揮退身后緊跟的宦官,那田令孜先一步開口,“陛下,臣覺得反賊勢大,這一次,必然要盡全功,將匪患鏟除,不妨多調集一些節度使。”
“哦?大伴還有他人推薦?”
田令孜諂笑,從袖里拿出一張書涵呈過去,“不瞞陛下,今日一早,臣便收到逃到韃靼的李克用書信,他愿領沙陀兵馬與反賊決生死,向陛下表明忠心,那日反亂之事非他所愿。”
皇帝自然不蠢,有這般‘劣跡’之人,多是有些顧慮,而那邊宦官笑道:“陛下,沙陀兵與反賊死磕,這正好不過,兩敗俱傷與我們可是天大的好處。”
李儇陷入沉默,仍由兩個妃子攙他去龍案后面坐下,盯著桌上的燈盞許久,他才點頭同意。
“若是如此,倒也可以一用,大伴,你便著令下去,盡快將朕旨意傳到各鎮手中,務必盡快剿殺黃賊!”
不久之后,田令孜懷揣圣意離開,李儇摟著兩個妃子,讓宮女去將房門關上,就在書房側榻,享受了一番雙鳳戲龍,直至天色黑盡,才精疲力盡的沉沉睡過去。
而城外,二月春寒夜色里,數匹攜帶皇帝旨意的快馬籍著夜色奔出城門,沿著官道北上漢中,隨后分開數個方向,將圣旨傳達出去。
西北面,名叫鄭畋的老人,接到了旨意,有眼淚流了下來,去年他知道于琮被賊人逼死,已是傷心吐血,如今他不再與賊人虛與委蛇,不久,他將第二次來的齊國使者推出斬首。
北面草原。
冰雪尚未劃去,掛著冰霜的枝頭垂在帳外,晨光從東面云隙照來,光的邊沿推過了草場、推過了林場,將矗在青冥天色里的巨大軍營包裹了進去。
陽光照在冰雪,有著刺眼的銀白。
偌大的校場上,一隊隊沙陀兵整齊排開操練,高臺上,銀色的甲葉摩擦,高大的青年舞動手中一桿禹王槊,陽光照來,落在雙面獸頭明光鎧,有著光芒綻開,某一刻,揮開的重槊擦著風聲,呯的立去腳邊。
望著下方成千上萬的沙陀兵,面容威凜,青年抬起拳頭,眼光瞇了起來,昨日他聽義父說,將要南下長安。
他心里有著難以訴說的激動。
“耿兄,你也在長安吧,一幫反賊應該傷不到你,別急,我很快就來......就是到時不知還記不記得為弟,呵呵.......不過現在,我叫李存孝了,到時候可別嚇一跳!”
青年站在高臺,瞇起的眼睛望著南方,天與地相接的盡頭,有著重重大山相隔,遠在渭水涇河的長安,大街小巷繁華熱鬧,吆喝叫賣的聲音絡繹不絕。
永安坊里,耿青打著哈欠,將毛筆丟下,揉著太陽穴。
“狗改不了吃!屎!”
他閉著眼睛罵了上一聲,書桌上,是一大堆齊兵近日侵犯百姓的案子,感到頗為頭疼,“還是早點布置完......”
“叔叔。”身后的房門吱嘎推開,裹著裘衣,內里細棉衣裙的女子端了早點進來,將早餐放到桌上,輕柔的接替了男人的手,在太陽穴上按著。
“叔叔昨夜未睡?”
“睡過,起的早些,順便看看案子。”做為刑部侍郎,耿青至少要知道發生了什么,當一個八面玲瓏的官兒,可不是光靠一張嘴就行的,肚里還得有些存貨。
吃完早飯,他便出門,乘馬車去往刑部,不久,有下面人過來,告訴他抓捕的那幾個兵卒被人私自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