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大小官員聽到這個消息,多少有些驚訝,他乃義軍老人,常隨黃巢身邊,哪有這般容易被罷相的,頓時四處奔走打探消息,得到朝中官員的肯定坐實,耿青接替了相位,不少與崔璆有來往的人心里彷徨起來。
同日,傍晚時分,秋日的夕陽還未落下房頂,霞光照在敞開的窗欞,落在書房是暖紅的一片。
香爐裊繞青煙,陡然有東西飛過來,將煙霧卷的游離,竹簡、書冊凌亂的灑落一地,站在書架前走動的崔璆,背著雙手來回走動。
“豈有此理......這耿青,到底給陛下吃了什么藥?!”
“......不對,以我對陛下的了解,絕非如此。”
“啊......陛下身邊多了一個宦官......會不會......”
想到一個可能,崔璆像是抓到了什么,臉上頓時露出欣喜,急忙轉身就要出門,還未走到門口,府中管事匆匆走過院中朝這邊迎上來。
“主家,有個壯士要見你,他說他是殺魚的。”
“嗯?”
崔璆微微蹙眉,殺魚二字在腦中過了一遍,當即想起府中江湖人去尋的刺客,一想起耿青未死,才有今日,心里那股火氣蹭蹭往上竄,咬牙擠出一聲。
“讓他進來見我。”
管事離開,他沉了沉氣坐回到書桌后面,今日氣惱的事太多,腦里都有些混亂,待外面有腳步聲進來,崔璆這才抬起臉,目光不善的看去進來的青年,瘦瘦弱弱,滿面胡須,身上還有股魚腥味。
“你便是魚盡?此時竟還有臉來見我?!”
“不殺他是有原因的。”
那漢子笑起來,忽然伸手撩開簾子走進雕花柵欄的拱門,眼中神色漸漸變了,他另只手張開,一柄匕首滑到了手中。
“實在有些對不住,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
“你?!”
崔璆瞪大眼睛,嚇得向后挪動,啪的一聲,從椅上摔下來,眸底倒映出的,是瘦弱的身形背對著霞光,臉上全是陰影,看不到任何表情。
“噓,別說話,我送你上路。”
走近的漢子輕笑著說道,下一刻,匕首噗的扎了下去,血光飛濺,斑斑點點的灑到椅子、書桌。
魚盡握著匕首又狠狠在崔璆心窩重復捅了兩刀,這才將對方發髻抓住割下腦袋,就那么提在懷里沖去院外。
聽到動靜的家仆匆匆趕來,彤紅的霞光里,無頭的尸身坐靠床沿,暗紅的鮮血淌了一地。
不久,崔府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