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謝耿尚書剛才救那士卒。”
“老先生不必如此,人都會犯小錯,怎能因小錯而遭殺身之禍,這年頭.....”耿青拱手還禮,嘆了口氣,端水與老人碰了一下,“.......這年頭,死的人太多了,救一個也算功德嘛。”
“好好。”
老人對這年輕人越發有好感,看著黝黑卻有朝氣的面龐,忍不住嘆了聲:“真年少啊......”
王府的宴席比尋常酒宴奢華些許,但并無特別的地方,用完酒宴,李克用也有些醉醺醺的了,拉著同樣有些醉意的耿青在府內散步,之后,又到了外面街道,指著過往的行人,吵雜的街邊。
“先生請看,這就是孤安身立命的基業。”
耿青看著熱鬧的周遭,相比長安差了不知多少,但與沿途上荒敗地界比起來,這里真有幾分太平盛世的氣象。
不過也看得出來,這位晉王還是有心治民的,只是往日關于李克用用兵劫掠的事,還是徘徊在他心頭。
大概抱著嘗試的心態,如當初漢末荀彧投袁紹那般,暫且看看。
之后的一個多月,便在留在太原,李克用也正如飛狐縣所言,拜耿青為中門使,檢校右仆射,軍政都能過問。
關于遷民之事,耿青竭盡可能保障百姓在途中安全和填飽肚子的事,城中拮據下,拿出后世那一套游說河東一些大戶,‘硬’擠出一些糧食來,不過這些都打上白條,算在李克用的賬上。
至于拿下幽州的事,耿青借著之前李克用與蓋寓的想法,給出了圍魏救趙的計策。
“讓李存孝打云州,赫連鐸只能求救幽州李匡威,一旦幽州兵馬出地界,晉王便繞過對方,直逼幽燕,抄了他老家,再與存孝首尾夾擊......”
軍略一道,耿青并不太擅長,也只是抱著嘗試的態度介意,沒成想,還真被李克用采納,召回在潞州的李存孝,準備入秋兵襲云州。
這樣一連兩月。
耿青忙的充實,晉軍上下一開始對這位黑面年輕人并不看好,但實打實做起事來,尤其遷民一事,不知不覺間,漸漸變得尊敬。
六月,還未入秋,十五這天一個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了耿青的計劃。
有人風塵仆仆的從蔚州飛狐縣趕來,一開始以為是母親或巧娘寫來的家書,待拆開,他臉色都在九玉視線里來回的變化。
宦官眼睛冰冷的看去對方,那人連忙說道。
“小的,從長安過來......先去了飛狐縣,才知道先生不在,打聽清楚了,急匆匆的趕來了太原。”
“上面寫了什么?”九玉轉回臉,信紙便遞到了他面前,那邊坐在案桌后的耿青,微微張合著嘴,還未從信上的內容,緩過氣來,就那么靠著椅背,好半晌,才使勁搓了搓臉。
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擠出笑容。
“娘的......我居然......有個三歲的兒子......”
九玉還沒看完,聽到這句話,憋著笑,抬手拱了拱:“那恭喜,恭喜。”
“就是.....遇上麻煩了。”
耿青又補上了后面未說完的話,令得宦官笑容僵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