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垃圾桶破敗、憔悴的白菊。
心中怒火叢燒的晴川靜司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緊咬著牙關。
甚至連那從牙根傳來的一陣一陣的隱痛,他都沒有任何心思去關注了。
‘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臉面來見爺爺!’
‘你就算是死了!你也沒有一點的資格來見爺爺!!’
強忍著將內心里的怒吼化為現實的沖動,晴川靜司扭頭轉身離開。
噠噠噠——
用力的踩踏石板的腳步聲,以及那攥的緊緊的拳頭和因為用力過頭而白的有些發青的手背。
這些種種無不在向外界表達了晴川靜司心中的怒火。
五年的冷漠無情。
十年的不聞不問。
晴川靜司真的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樣的臉面可以驅使如此無情無義、冷血絕情的人來因她而死的親人。
難道,她就真的不怕神明大人會給她施以神罰嗎?
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心緒不適合去見爺爺。
晴川靜司在即將回到爺爺墓前的一處轉角前停下了腳步。
然后,轉身走到了墓園旁的一處緊依著樹林的偏殿前。
背靠著偏殿加高的地板一側,晴川靜司昂起頭,面朝漸漸暗下來的天空,緩緩合上了自己的雙眼。
他不需要鏡子什么的來看自己的表情。
因為他知道。
現在的晴川靜司,他的面容一定是十分猙獰可怕。
但他心里也知道。
這是無可避免的。
被拋棄的痛楚、被傷害的刻骨銘心、被重擔壓在內心上的重壓。
心中翻滾的一遍又一遍的怒火。
讓晴川靜司又如何保持住冷靜。
也許,天空感覺到了晴川靜司內心無法停息的怒火。
一滴水珠從高空落下。
滴落在晴川靜司腳邊的干燥的泥土之上。
雨.....開始下了。
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雨漸漸開始下大了。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
晴川靜司并沒有躲雨.....甚至連他所在的位置都沒有變過。
就只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倔強的站在潑天的雨幕當中。
同樣的。
他心中涌升的怒火。
也并沒有因為落在身上的、密不透風的雨滴有任何一絲的衰退。
‘原來愛憐那天看見的真的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晴川靜司終于知道了。
原來,他唯一的妹妹并不是因為什么睹目思人的原因。
更不像他上高中之前的那次、他晚去保育園接愛憐的時候,愛憐因為看見弘樹的媽媽而想起自己媽媽的原因一樣。
這一次,根本就是因為小愛憐在不經意間,看見了自己和哥哥、他們兄妹倆真正的母親。
晴川千裕。
“可惡!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晴川千裕!”
終于,被怒火沖昏頭腦的晴川靜司再也忍不住。
轉過身,一拳砸在了身后偏殿的一根支撐著地板的地柱上。
這一拳。
晴川靜司很用力。
他拳頭上的幾根手指背面的皮膚都被他自己砸出血了。
“你最好不要來打擾到我們兄妹的生活。”
低著頭,任由落在自己發絲上的雨滴劃過頭發、一顆顆地砸到地面上。
“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著,晴川靜司隱約感覺到自己口腔里有一股鐵腥味彌漫開來。
但他不在意。
因為他還有最后一個名字沒有說完、他的誓言也不算完成。
“晴川千裕。”
......
雪之下家。
“怎么了雪乃醬?臉色有點難看喔。”
“我沒事。”
臉色白的有些青色的雪之下雪乃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