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拉拉的雨水順著房檐滴滴落落的滑下。
古老而陳舊的院落內彌漫著絲絲的霧氣。
江秋站在紙傘下,望著昏昏沉沉的烏云怔怔出神。
他個子挺拔,面貌還有著因為稚嫩而柔和的曲線,看起來五官有些秀氣和儒雅。
許是常年嬌生慣養的緣故,他的皮膚白皙,頭發柔順如墨。
一身得體的儒衫穿在身上略顯單薄。
假如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他真的就想這么站著什么也不用想。
“咳咳……”
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從不遠處院內廂房內傳出。讓失神的江秋總算是回過神來。
看著眼前距離僅有數十步的小院,江秋咬牙走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但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還是決定用這世的榮華換母親一生平安…
咬了咬牙,眼眸閃爍片刻,終究化為一聲長嘆走了進去。
“可是小秋回來了?”
似是聽到腳步聲,里屋傳來虛弱的婦人聲音。
推門而入,率先的則是撲鼻的藥香。
古香古色的臥房內,屋內顯得干凈整潔,并無太多裝飾。僅有幾副字畫以及老人家為子嗣祈福的一個小佛龕擺放著。
偶爾有一些精致瓷器點綴,但數目也很少,給人一種簡潔之感。
從這些能看出,這戶人家也算是小富之家。
母親柳氏,年約五旬,屬于十分罕見的老來得子。
家中并無男主人,江秋從小便是柳氏一手拉扯大的。靠著夫家留下的資產,操持內外極為不易。
光是從外表看去,年齡卻顯得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頭發半百,臉上能清晰看見歲月形成的褶皺。
不過許是因為出自大戶人家的緣故,母親柳氏的氣質優雅雍容,且因為常年獨自操持內外的緣故,眉宇之間隱隱有一股氣勢。
此外旁邊是一坐一站兩人,分別是婢女小琴,縣里董大夫。
“見過母親!”
江秋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樣已經養成了習慣。可能起初有些不習慣,可來了都快一年,已經沒什么不習慣的。
“你去求劉老虎了?”
見江秋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柳氏虛弱的柳眉頓時蹙起。
“母親!”
江秋低頭,沉默良久走至董大夫跟前從衣袖中遞出一物。
“龍須草我已經取回,還請董大夫辨別一二!”
見江秋手中那如龍須似翡翠的綠葉,柳氏因為病痛而蒼白的面容頓時漲的通紅。
“誰讓你去求劉老虎的?”
一聲聲嘶力竭的呵斥聲響起,江秋還從未見過母親這般發怒。
劉老虎是這伏陽縣境內一股不小的幫派勢力,經營一些黑色生意。
早年是胡子出身,這是黑話,其實也就是土匪。后來也不知怎地混入城中起初還只是小打小鬧。
但他這人本就是胡子出身,行事狠辣不折手段,很快就在魚龍混雜的城西混出了名堂,如今更是如日中天,不僅城里有他的人,城外還有一伙混綠林的兄弟,可謂是風頭無兩。
“你知不知道,你爹沒給你留下別的東西。就那個鋪子!就剩那鋪子!現在你卻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