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將軍您不妨看看這民意!”他指了指遠處那一個個爭先恐后想要往前湊的百姓們。
“大人您的意思是......”看著那洶涌沸騰的景象,江秋似乎想到了什么。
“聽說將軍是領了軍令而歸的,將軍您說現在您要是征募新兵會有多少人加入?”
“無數!”江秋笑了。
“是!那將軍可知前段時間府尊為了湊夠那六萬大軍費了多少力嗎?”郡丞苦笑。
不等江秋開口,他接著道:“其實隨著泰山郡被叛軍攻陷,府尊大人就已經開始準備了,光是招募六萬人的大軍就前前后后耗時近一年。而這還是有近半是從郡內各地縣城征調而來,新征募之人不足三萬。
而就是這三萬,花了太多時間了。”
“為何不強征?”江秋開口,他不認為這世道當官的連這個都不懂。
“不行!起碼當時不行!強征固然能短時間內拉起一支數目不小的大軍出來,可那樣的大軍是大軍嗎?不過是一群拿著鋤頭的百姓罷了!
將軍您上過戰場想來您更清楚,有時候人多并不能代表什么。本官雖為文官,可也知道一些的。就比如數月前泰山郡官府殊死一搏強征十萬兵卒抗擊叛軍,結果你也知道,一觸即潰,哪怕有文士穩定軍心也不行!”
聽著這些,江秋詫異的看了眼這張郡丞,沒想到這看起來憨厚可掬的張大人倒是個明白人。
“既然如此,那只須挺高軍餉和足夠的糧草軍械想來應該有人賣命吧?”江秋又道,畢竟如今三川郡百姓也不好過,雖然不至于餓死,但有豐厚的軍餉和糧草想來也有不少人鋌而走險的。
“還是不行!”張幼年苦笑一聲,“這個將軍之前乃是江湖人士可能還不太清楚,如今府軍軍中層層克扣已是常態,本官和府尊大人也想過徹查,可一來戰事吃緊時間不夠,二來涉及人員太廣,如若徹查這打擊面太廣了。”
“嗯!”聞言江秋點點頭,這他也深有體會了。
“那這三萬人又是如何籌集而來的?”
“如將軍所言,總有人吃不飽的,當然也多虧了不少泰山郡而來的那些流民,許多其實都是流民編入進來的。”張幼年倒是沒對江秋隱瞞什么,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好家伙!
聽聞這些,江秋心里直呼啊。
難怪北河縣那些府軍戰力低下到那個程度,之前他還猜測那些人是入伍不久的百姓,結果竟然連百姓還都不算,竟然是流民。
流民能有多少戰力?
毫不夸張的說,數萬流民過境,只須一千騎卒作勢沖鋒,流民就會不戰而潰,從心理上就直接碾壓了。
回想最初看到府軍與叛軍的那次野戰,江秋就是一陣后怕更是為當初的關虎捏了把冷汗。
心說關老哥當初還敢出城與叛軍野戰,殊不知帶出來的半數還都是流民。
也難怪當時看到不少府軍還沒打就開始跑了。
“將軍,希望您能明白府尊大人的良苦用心,府尊大人給在下的命令便是一切配合將軍,還望將軍為咱們三川郡練出一支可戰之軍!”張幼年說著鄭重的在馬背上朝江秋作揖行禮。
“嗯,在下一定竭盡全力,屆時還得勞煩張郡丞了!”江秋從善如流回禮道。
此時大軍距離城門已近在咫尺,已經能清晰看到百姓們那興奮沸騰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