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280小時28分。
地點,京都。
一棟古色古香的三層建筑隱沒在西山的密林里,可惜遍地的枯黃代替了昔日的蒼翠,那些四季常綠的萬年青也沒有扛過異常的天氣,讓北方冬季時為數不多的綠色也不在了,密林在呼呼的寒風中盡顯肅殺與蕭瑟,往日的貴地依舊,往日的貴人卻是換了很多。
瘟疫的殺傷力很強,中樞的貴人們也不都有一級以上的能力。
瘟疫是很公平的,收割生命時不分貴賤,權勢與金錢在它面前不值一提。
瘟疫過后,中樞原來的十一位首腦還有八人能夠坐在一起共商大計,新補上來是兩個年紀輕一些的備選者。
每天數以千萬計的人口死亡讓中樞的大佬們心力交瘁,他們的年紀不小了,是瘟疫之中的高危人群,提前吸收新的血液來預防中樞出現團滅的情況已經成為他們的共識。
王司長沾了年齡的光,盡管他的滿頭白發讓他看起來不像是五十五歲,但他確實屬于少壯派的代表,又有一號大佬的提攜,進入十一人的最高決策層也就順理成章了。
與他一起越級升遷的十一位年僅四十二歲的原政務院副秘書長,是在座的年齡最輕的一個。
圓桌上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主位的一號身上,等待著他的發言。
一號面無表情道:“先說說這兩天京都的人口損失情況吧!”
他沒有問全國的情況,因為從病毒爆發后不到二十四小時,各地與中樞的通訊就陸續陷入半癱瘓狀態,中樞能控制的范圍也僅限于京都及其附近的一些區縣,也只有京都能夠依靠強有力的行政體系統計出一些具備參考性的數據。
一號的問題自然不用圓桌前的幾位大佬親自回答,一個坐在一號身后的秘書起身,面帶糾結道:“據京都防疫辦公室、警察總署和醫療部門一個小時前上報的數據,過去72小時,京都九區四縣的一千五百萬常住人口中有接近三百萬人死亡,在京的四百多萬流動人口有近八十二萬人死亡,并且死亡人數還在以每小時超過十萬的數字在增長。”
“京都的殯葬行業已經癱瘓,市內來不及處理的遺體只能拉倒城外掩埋,根本來不及火化或是做消殺處理。”
“四縣的情況還不如市內,居民根本不敢出門,縣府的收尸隊人手不足,有十幾萬具遺體還停留在死者家中,有些在街頭暴斃的人只能橫尸街頭。”
他苦澀道:“目前為止遺體最少的地方居然是醫院,誰能想到我們準備的公共醫療資源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因為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感染者幸存,所有的感染者撐不到醫院就死了,現在的醫療系統有充足的藥物和醫生,但卻沒有一個病人,感染者到不了醫院,醫院的病患又死的差不多了……”
說道這里,他眼圈都紅了,聲音顫抖的跌坐回自己的座位。
眾人聽到人口損失的情況,皆是低頭沉默不語。
一號看了這個秘書一眼,再看看圓桌上的十位同僚,搖搖頭嘆息道:“唉……情況刻不容緩,說說治安情況吧,我們好早做安排吧。”
一位身著副總警監制服的憔悴中年人起身,向圓桌上的人敬禮后說道:“由于疫情來的突然,警隊和治安人員也出現大量人員感染死亡,并且治安力量的損失還在持續,京都出現部分地區警力不足的局面,犯罪事件飆升,雖然現在還能勉勵控制,但如果疫情的情況得不到扭轉,隨著時間推移,京都的治安必然會陷入癱瘓,到時我們的力量不足以應付混亂的局面。我的意見是立刻收縮警力,封鎖市區,盡量保證市區的安定。”
一號沒有聽副總警監的通報,而是在心里為逝去的民眾哀悼了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