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神色,陸森便有不妙的預感。
他向中年男人拱拱手,然后走到旁邊,又拱手問道:“阿伯,你知道黑柱……”
陸森這話都沒有問完呢,這位老人連連搖頭,顯得很害怕的樣子。
看來確實是麻煩了。
陸森收回雙手,雙眼看向四周。
這街道依舊熱鬧,但他卻發現,其中卻有些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等自己視線掃過去,他們就會轉頭,不與自己對視。
不過這些人,應該沒有什么惡意,因為陸森隱隱約約看到他們眼中愧疚的目光。
黑柱來這里擺攤也有一段時間了,自然會認識些朋友。
而現黑柱不見了,他們露出愧疚的神色卻不敢說。
這說明了什么?
有人威脅他們不能說。
陸森轉身便去了開封府,他準備報官。
他現代人思維的一個本能反應就是如此,出了事情就得報警。
只是他去到開封府門口一看,嘆了口氣。
長長一串人在開封府門口排隊,前面至少五六十人,這些人都是來報官的。
而開封府門口左側還有一個紅色大鼓,所謂的擊鼓鳴冤指的就是這玩意。
但這鼓不是隨便能敲的,必定是命案,或者是大案在身的人才能敲。
如果你家里丟了點錢也敲這鼓,絕對會被衙役拿燒火棍打一頓。
陸森便離開開封府,然后趕去了天波楊府。
守門的人是齊叔,他正靠在門口邊上和人聊天,臉對著外邊,恰好能第一時間看見陸森走過來。
他立刻和朋友告罪了聲,快步走到陸森面前,抱拳說道:“陸小郎,許久不見,你是來見我家老太君的,還是來見我家小娘子的。”
雖然齊叔滿臉胡子,看起來老實忠厚,但他的話里,怎么聽都有股揶揄之意。
“我這邊有急事,來找楊小娘子問些事情,當然老齊如果你清楚就直接問你即可。”陸森拱拱手,急急說道。
齊叔見陸森神色急迫,也沒有心思再開玩笑了,他抱拳說道:“陸小郎有事盡管問,我做不了主的,再找小娘子。”
“汴水河西街那片,是誰管的。”
“自然是開封府。”
“我問的是,暗地里是誰管的!”
齊叔一愣,隨后小聲說道:“那片按理說是狄家的范圍,但現在狄家男人全去了西南平叛,無憂洞的人時不時會出現在那里,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估計是無憂洞的人做的。”
無憂洞!
麻煩了,如果真是無憂洞的人把黑柱帶走了,那就算報官也沒有用。
因為開封府半年就掃了地下水道三次,效果甚微。
“那老齊你可知道,城里誰的里子最大,可以與無憂洞的人談談的?”
“有不少。”老齊想了會,說道:“鬼樊樓的三位大爺可以,但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很難找到。還有一個人,也可以讓無憂洞的人出面。”
“誰?”
“暖玉閣名姐兒趙香香。”
陸森皺著眉頭問道:“這趙香香難道是無憂洞的大人物?”
畢竟無憂洞調教很多娼妓賣給青樓,所以有些小姐與無憂洞有些關聯,并不奇怪。
“不,她是柳囤田的人。”齊叔露出男人都會意的委瑣笑容:“但她名氣大,很多人都想做她入幕之賓,也包括無憂洞的某位頭目。她若放出風聲,無憂洞那名頭目必會悄悄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