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由夷人成宋人,他們會投回夷人嗎,這不可能吧!
然而陸森的表情卻突然變得有些冷淡:“他們兩人姓‘蒲’?”
羅計相怎么說在官場上翻滾摸爬已有三十年了,怎么會不注意到陸森臉色大變。
他疑問地問道:“這兩人的姓氏可有不妥?”
“我聽到這姓氏,就不喜歡。”陸森站了起來,說道:“羅計相,關于海路圖的事情,你們應該當多做準備,且……我個人認為,絕對不能讓任何色目人參與以這件事情中來。”
看陸森這不喜的模樣,羅計相若有所思。
他也曾聽說過,術法有成的道人,偶有天人感應,避禍趨福之能。
這兩個‘蒲’氏色目人,難道會對自己的開源計劃有所影響?
“那本官就先行告辭。”羅計相站了起來,拱手行禮笑道:“待我等做好更周密的計劃后,再來叨擾陸真人。”
“恭候羅計相下次大駕光臨。”陸森送羅計相到門口。
再讓黑柱摘了些生蔬送于羅昭。
而在這期間,陸森的視線一直落在那兩個‘蒲’姓色目人的身上。
神情冰冷。
而羅昭也發現了這一點。
兩個色目人在陸森的注視下,有些不太自在。
這時候,陸森突然了出聲問道:“這兩位蒲氏色目人,可有抱負?”
此時,其中一名色目人站前兩步,用種頗是委屈的語氣說道:“陸真人,我們已經宋人,也有戶籍,還請不要再稱我等為夷人。”
陸森輕笑了聲,再問道:“好吧,宋人……你們可有抱負?”
“自當是為大宋報效,身死亦在所不惜。”這名色目人激昂說道。
“說得挺好。”陸森微笑道:“但香料群島航線此時事關重大,我認為你們兩人暫時沒有資格參與其中,畢竟你們還沒有官身。”
這名色目人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族本欲遷到廣州,只是羅計相突然譴人找到我們兄弟倆,這才隨著過來。如若陸真人不喜,我等自當不再參與此事。”
陸森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他微笑道:“廣州確實不錯,似乎與你們‘蒲’姓挺相配的。”
如果陸森自己的記憶沒有錯的話,蒲氏很早就已經進入了中原,然后又在廣州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發家致富,這才在南宋的時候,舉族遷到泉州為官,成市舶司提舉。
對上了,應該就是那個‘蒲’氏沒跑了。
這名色目人有些驚喜:“哦,陸真人說得可是真的?”
陸森現在的名氣,已經很大了,至少汴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色目人自然也聽過,對于陸森這個公認的‘仙’,他也是頗為敬仰和信服的,特別是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仙家皮影戲后,更是崇敬。
陸森沒有再理他,轉身就走。
這色目人干笑兩聲,他覺得是自己的反問,有種不相信的態度,這才惹得陸森不高興了,懶得回答自己。
而他根本不知道,陸森轉身后,臉上只有無法掩藏的‘憤怒’和‘厭惡’。
羅計相站在不遠處,將剛才的對話,還有陸森眼底的厭惡,都看在了眼里,然后表情越發高深莫測起來。
而等陸森回到院子里坐下,剛好撞到楊金花在山泉澗那里洗米回來,她見到陸森,嘴兒微翹,正要說話呢,卻又疑惑了聲,走進木樓里,放下手中的米盆子,問道:“官人,誰惹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