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森和呂惠卿坐在船長室里,桌子的中央,放著一本帳冊。
“銅錢十萬多貫,三千多兩的黃金,二萬多兩的白銀。”呂惠卿的額頭和鼻子處都綁著一條白巾,上面有點點黑色的血跡:“還有大量的藥材與奇珍不好估價,這東海蓬萊派真是富得流油。”
陸森微笑道:“呂府尹希望能得到多少?”
“十萬貫銅錢即可,其它的皆交給陸真人處理。”呂惠卿想了想,繼續說道:“有這錢,我可以把這次的帳面做得很好看,沒有什么人能挑錯。”
十萬貫銅錢很多嗎?
對任何人來說,都算很多,但呂惠卿是杭州府尹,每年經他手管理的錢兩是以近幾百萬貫的數字來計算的。
他對錢沒有什么興趣,他只對功勞有興趣。
陸森想了會,說道:“好,那就麻煩呂府尹了。”
“好說。”呂惠卿笑著說道:“還有船上那些東海蓬萊派的余孽,陸真人交給我處理,應該可以吧。”
“你打算怎么處理?”
“在杭州城外有個采石場,里面剛好缺人,這些余孽個個身強體壯,就拉到里面干活五年,五年后再還他們良民身份。”
這話聽起來很有‘資本家’的剝削味道。
但實質上陸森很清楚,這已經是呂惠卿的‘善良’了。
采石場是官方的,雖然辛苦些,但總不會像私礦那盤‘喝人血’。
而且良民的身份,對于這些東海蓬萊派的人來說,就是天大的恩賜。
凡居海外者,皆按海夷處理。
雖然北宋的律法中沒有如此明文規定,但這也是整個社會的潛規則。
北宋人連遼國皇族都不太看得起,更別說海民了。
所以當呂惠卿在甲板上,把這事宣布之后,那些被綁著的蓬萊派弟子和其家眷們,個個都對著呂惠卿感恩戴德起來。
“這呂姓后生,確實有點才華。以后得進朝堂的話,必能一飛沖天,女婿你和他交好,也算賺著了。”
說這話的是穆桂英,她御去藍色的外甲后,在自己的艙室里換了身衣服才出來的。
陸森靠在船舷上,看著呂惠卿施展自己的能力,在那里收買人心,笑道:“我不需要和朝堂上任何人交好,或真想這樣,兩年前我就不會辭官歸隱深山。”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穆桂英有些好奇?
“我希望漢家子裔,吃飽穿暖,人人如龍。”陸森笑了笑:“岳母是不是覺得我這想法很可笑?”
穆桂英愣了下,搖頭:“沒有覺得,男兒有大氣魄是理所當然的,只是金花可能會拖你后腿。”
陸森有些奇怪地看著身旁的巾幗英雌,哪有這么說自己女兒的。
穆桂英看懂了陸森的疑惑,她嘆氣道:“知女莫如母,金花她明著上看著很颯爽,很有我們楊家的風采。但她在內心中,其實是希望家庭和諧安穩的,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坐在一起,聊聊天,成天笑呵呵的。”
陸森覺得這評價不太像,但隨后想想,確實是發現楊金花雖然很活潑大氣,但其實她真的從來沒有主動說過,要去哪去哪,要做什么大事。
反而趙碧蓮都常嘀咕著,自己練好御劍術后,要稱霸整個武林,弄個武林盟主的位子坐坐。
而龐梅兒更不用說了,要是她為男兒身,此刻估計早就唱名東華門外了。
也就楊金花,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像個小婦人似的。
“這樣子也好啊。”陸森笑了笑,說道:“三人中,我就最喜歡金花了。”
穆桂英微微搖頭:“她這是前輩子做了天大的善事,這才得到女婿你的喜愛,讓她賺到了。放心,以后我會找時間教導一下她的,男人做事,女人得全力支持才行,否則不配當我們楊家的女兒。”
陸森看著一臉正色的穆桂英,神情很是無奈,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換到現代時空,自己有三個女人,丈母娘不把男人削了才怪,哪會如此,讓嫁出去女兒要‘懂事’的。